晚来天欲雪,冷风恐会寒彻夜,在阁楼将就一夜段川凌不放心段竟遥不是十分强健的身子骨,受了风寒又得抱病多日。
仔仔细细的用温开水烫过的shi巾擦拭掉身上情欲的痕迹,三场激烈的性爱让段竟遥累得抬不动手,理所当然的任由他老子伺候着,段川凌也甘之如饴。
捡起衣服随便穿上身,段川凌找来干净的厚实毛毯把段竟遥裹起来打包带走,段竟遥躺在他的臂弯里正打算闭眼睡觉,突然被掉在地上的盒子吸引了目光。
方才没空管这盒子,现在看着怎么那么像他藏照片的哪一个?段竟遥扯住段川凌的手臂,阻拦他开门,指了指地上,“盒子。”
段川凌看也不看道:“每天再捡吧,你累了。”
小小的四方盒盖子上画了一朵稚嫩的小红花,段竟遥突然就确定了,掐住段川凌非要他捡起来,“我要看看,快捡给我看。”
段川凌拗不过他,任何男性在性事之后都会变得比较好说话,何况段川凌原本在段竟遥面前就不太会拒绝的,顺从的走过去捡起来了盒子。
扣盖被摔松了,外壳被拎起来,“哗啦啦”的东西掉了一地,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琐碎物中一张泛黄的照片被压在最下面。
照片上隐约可见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复古的学生服,刚从大学毕业的样子。
即便看不太清,仅仅只有一个轮廓段竟遥就认出了这女子是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做出来的几分红晕消退得干干净净,掐着段川凌的手指用力的扣得他发疼。
“遥遥?你怎么了?”段川凌也发现不对了,段竟遥死死掐着他,眼里滑过很多情绪,懊恼愧疚有之,委屈愤恨也不乏。
段竟遥颤抖得伸出手要把照片捡起来,段川凌的动作比他快了一步,仔细打量之后段川凌的脸色也攸地变了,显然他也认出来照片之人是谁了。
“她……你怎么会有她照片?”段川凌觉得手里的照片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拿也不是,这种手足无措感在他身上并不多见。
段竟遥夺过了照片,像是自虐一样盯着看,女子笑yinyin的望着他,嘴角的笑容恬淡而温柔,这是他母亲啊!
有时候生理性的反应并不需要特别的准备就能产生,好比段竟遥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无声的浸透了段川凌的衣袖。
段竟遥的母亲并不是大学生,她是失足女,这张照片只不过是因为她想满足自己一个梦,就当是将死之人最后的遗愿。
当年还很叛逆的段川凌偶然出入这些场所后看中了她,只做了几夜的夫妻,于是就有了段竟遥的出生。
说实在的,段川凌年轻时绝对不是个良人,但他也没丧心病狂的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给了一大笔钱安置了。
谁知世事难料,这女子患了癌症将死之际把段竟遥托付到了段家,那时段竟遥还太小了,她不想让他流落到福利院去。
段竟遥将这唯一的遗物珍藏,怎料会在这种时候翻出来,他……他……
眼泪掉得更凶了,段竟遥羞愧难当,他竟等同于当着他妈的面和他的父亲上了床,还……还是那样的恬不知耻求欢!
怀中幺子的表情一变再变,段川凌就知道事情要坏,他一伸手段竟遥就怕他抢照片似的护在搂怀里。
只是自己身上还残留着情欲的麝香气息,段竟遥手忙脚乱的想藏个干净的地方,险些从段川凌的怀里滚下来。
段川凌赶紧把人搂紧了,大踏步的下了阁楼,方才他就不该听从段竟遥的停下来,不然也不会让他看到照片伤心了。
段竟遥将照片锁进床头柜里,拒绝段川凌帮忙,自己一步一挪移进浴室,花洒开到最大,急速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段竟遥仰着头迎接着水幕,满脸都是水珠,这样就分不出哪些是眼泪哪些只是普通的水了。
门没有被反锁,可段川凌这时候竟生了怯,不敢进去,他很清楚要是不给段竟遥自己平复的时间,这孩子会和他翻脸。
可是不就是一个……
已经死了很久的……
各种各样的思绪在脑海里翻滚,段川凌心疼段竟遥为了一张照片就这样,又有点生气,他想凭什么呢,虽然那女子生下了遥遥,可是把小孩养大的是他啊。
不论是从相处的时间和耗费的心血以及倾注的感情来看,段川凌都觉得段竟遥应该更加偏向自己才对。
虽然段川凌自己是这般笃定着,但段竟遥未必会苟同。
现在段竟遥已然被强烈的愧疚和负罪感吞没了,这种感情远比当初段川凌借着成人礼的名义强行把他拐到床上时浓烈,那时的愤怒伤心情感浓度不足现在的十分之一。
这其实是不太典型的,父亲强迫了孩子,而孩子在面对母亲时竟然是负疚感多于其他……
段竟遥也不敢去深想自己为什么会那般的害怕去注视记忆里温柔似水的眼眸,一旦深想有些东西就像包在纸里的火,本就受不住一点点猜疑了。
他觉得歉疚,强烈的撕扯着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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