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给张晓凡打了几次国际长途,电话是通了的,但每次都没有人接。
他满肚子的不安与疑惑,心里设想了很多种张晓凡的现状会是怎样。在他最可信的假设里,他觉得张晓凡应该是还在做之前的工作,也还住在那里,每天过着上班的规律生活,攒下一些钱,等着他的回来。
但如今,他却不是那么确信了。
张晓凡只有一只左手,自己住连衣服都很难洗。平常的日常琐事对他而言已经十分困难。张晓凡的确有一副健壮的身体,可又怎样?谁能保证他不会生病,不会病倒?他一个人,只有一只手,又该怎么照顾自己?万一丢了工作,又能不能找到一份说得过去的新工作?
张平越想越觉得坐立难安,可刚入职没多久,也不方便回国。他就这样担忧挂念了一阵子,不知不觉圣诞节到了。
他本来每年的圣诞节都会和雷尔夫一起过,有时雷尔夫还健在的母亲会过来和他们一起过。但今年圣诞节是个星期五,他直接和事务所要了几天年假,从圣诞节开始,直到元旦后。
他跟雷尔夫说要回国一趟,雷尔夫知道他要回去看父亲,也很体谅理解。他没有耽搁,平安夜当晚就上了飞机。
他两年前回过一次国,没有给张晓凡去过消息。只是回了大学毕业,毕了业又匆匆回来搬进雷尔夫家里开始打工准备研究生的生活。
直飞十几个小时,飞机终于降落。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C市是个小地方没有机场,所以他降落在了省会。从省会直接坐车回了C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C市刚下过一场大雪,所以现在看上去一片纯白。他下了车,拎着行李箱,像极了四年前他回来的样子。
他没有停顿,急匆匆打了车报了地址,回到了他和张晓凡住了那么多年的家。
这么多年,这个落后的小城市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唯一变的只是他,如今的他衣着得体,站在雪地上。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就进了楼。
他没有着急给张晓凡打电话,而是直接上了楼,站在门外,他敲了敲门。
“谁呀?”屋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张平心里蓦地一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看了一眼打扮贵气的张平,疑惑地问:“你哪位呀?”
张平微微有些拘谨,慢慢开口:“请问这是张晓凡的家吗?”
“不是,我姓李。”
“哦,那能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吗?”
“一年多了。”
张平道了别,他的手机目前还是美国的电话号码,他找了个公共电话,给张晓凡打了过去。
还是忙音,没有人接起来。
张平挂了电话,心里急躁不安。可一时间有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再打一遍。
这次居然有人接起了。
那一瞬间张平感觉连心跳都停止了,他怔怔地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喂?”
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张晓凡的声音在不厌其烦地问是谁。
他有些失神,愣怔地开了口:“是我,爸……”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
张平低头看着自己的鞋:“你现在在哪呢?”
“我……”张晓凡没立刻回答他。
张平也没催他,静静等他回话。
张晓凡究竟是个很老实的人,过一会才慢慢说道:“我现在住在我们厂子的宿舍呢。”
张平愣了下,厂子?宿舍?
“在哪,告诉我我去看你。”
张晓凡就把地址告诉了他。两个人也没多说话,想着快点见面。张平立刻上了出租车,车子驶向城郊,在一个显得有些荒凉的地方停下了。
张平看了看眼前没多远的小厂房,心里有些酸涩。走到大门处也没有人,他索性敲了敲门,很快有人出来了,是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大妈,她有点惊诧地看着衣着得体的张平,可能在费解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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