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走了吗?
龙榻昏暗,哪怕外面日头正盛可屋子里被遮挡着严实,黑黢黢的。幔帐也垂着,石翰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儿坐在那,不知女帝是何表情。
回陛下话,看时辰太子殿下此刻应当出了皇城了。
幔帐内传来几声闷咳,低声说了一句:怎么这样冷又同石翰说:她一走,朕也该走了。吩咐下去由普亲王护驾,出宫。
石翰应是,复又多问一句:陛下可还要带什么物件?他摸不准女帝是否还有归京之心,因此多问一嘴。
等了好久也没见回话,他正要叩头退下的时候女帝说:带上先皇后同皇二女的牌位。
遵旨。
石翰甫一出门,女帝在龙榻上滚成一团,她咬紧了被褥可还是有痛苦的呻yin从喉嗓中溢出,过了一阵她浑身的冷汗面色煞白,双目布满血丝紧紧盯着虚空中的一点。
走走!别缠着朕别缠着朕!
石翰的徒弟居林跑前跑后的忙活着,第一站必然是月华宫,可他没想到白跑一趟殷勤没献上反而被赶出来。
无他原因,只因此刻菱妃怒气冲冲的正在月华宫质问皇后,雀杉吩咐宫人何人来了都不许进。
我不管你必须留下,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不许走!
皇后无奈扭头中途视线停留在程禾身上一二瞬,她抬抬下巴示意雀杉出去看着宫人们收拾东西。
事到如今了我不可能停下。
菱妃不满,我只问你,你的行程同杳玉讲了没有?
皇后真的窝火,就算二人有情可她也不是附属于梅杳玉的女人,菱妃端上了婆婆的架子真让人气得银牙紧咬。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也不是不识情势的人不然也不会护得梅杳玉长成,为何此刻便看不透呢?
你该说的?模棱两可的计划随口同我说说便算罢了,那梅杳玉呢?那傻姑娘还以为你在皇宫城等她,等她归来见一座空城再听闻你同梅九霄在别处定都?
皇后竖眉指着她就说:我看你是疯了当着她的面你说这样的话?她指程禾。菱妃摇头,她不是外人。
皇后甩袖怒道:好一个不是外人!程禾对着皇后盈盈一拜,面带笑意。皇后冷眼瞧着,抿唇不再说什么。
本来三人都站着说话,皇后实在无力撑着身子落座,她叹口气说:你也别用话来激我,布阵需阵眼,柳师便是阵眼若要阵眼活,我必须走。
自御景行宫时,皇后便打了这样的主意。亲近柳师,实际上未必需两人交情有多深只要让陛下认为她对柳师做小伏低便可。
交出凤印在柳师手里,如此一来女帝便是心安再不用担心皇后的权利,陛下安心东走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皇宫城由柳师掌控着。
若没有叛乱此计也可成,不过还需等待别的时机。正巧承王之乱凑到眼前,那人还对皇后有着色心,承王妃也Yin差阳错的落在皇后手里正可谓是极好的时机,皇后不可能错过。
菱妃那日也听了几耳朵她的计划,半知半解。夺权固然重要,比之更重要的是你,和你腹中的孩子。
程禾不着痕迹的看了菱妃一眼。
皇后扶额,只觉多说无用便闭口无言。
菱妃见状气冲冲的走了,不过走之前给程禾一个眼神。程禾了然,没同她一起离开反而留下。
菱妃不愿同她龃龉可正事不能撒手不管,既然劝不动皇后便留下程禾同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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