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

    「2」

    熙熙攘攘的人流群，周末的商场挤满了购物的顾客。

    苏迟带叶挽出来的时候，她显然适应不了这样热闹的环境，小手紧紧攥着苏迟的手，掌心汗津津的。

    她身上贴身穿着苏迟带给她的黑色毛衣，外面还有一件半新的白色羽绒服，原本苍白的脸上有了点血色。

    上面有苏迟的气息。

    一种好闻的淡淡的香气，她不会形容，但莫名觉得安心。

    衣服尺寸虽然不完全贴合，可足够暖和，暖得她的小脸都是红红的。

    烧退后，她的脸色就变得正常了一些，营养不良则需要长期的调养，一时半会儿急不得。

    苏迟看她怯怯的样子，心知她也不会自己拿主意，干脆看着合身就给她尽数拿了。

    叶挽皱着眉看着标签上的价格一直摇头，却被苏迟半是强迫地换上了。叶挽急了，从口袋中掏出小本子写道——

    我没有钱。

    苏迟失笑，矮下身子，对她道：“是我送给你的，是礼物，不需要你花钱。”

    叶挽定定地看着她，眼睛眨了眨，小手揉着衣角，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她明明已经成年，却还像个孩子，出门都需要大人带着，还有很多事情全然都不知道，也不会，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很陌生，看什么都很新鲜。

    她瞅着这个新老师。

    苏迟太温柔了，跟她往常遇见的老师都不一样。他们或多或少都保留了一点人师的严厉。但苏迟不一样，她的温柔是从骨子里就有的，哪怕她生气的时候，说话的态度依旧是心平气和的。

    叶挽站在原地，盯着苏迟冷白如玉的一双手，手指骨节分明，弯下腰给自己整理领口的时候，叶挽都能看见她若隐若现的锁骨。高挑的个子，狭长柔情的眼睛，嘴角总带一丝温和的笑意，这样的形象深深印在叶挽心里，她瞅着她，舍不得将目光挪开。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全由苏迟主导，苏迟担心她不能吃辣，点了酸酸甜甜的番茄牛腩饭，配上清爽的小菜，还有甜而不腻的nai茶，每口都有珍珠。

    筷子尖挑着米饭，叶挽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认认真真的样子像是完成一个了不得的任务。

    苏迟静静等她吃完饭，才慢慢开口道：“叶挽，以后就住老师家好不好？”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解释道，“你现在的情况……最好有人照顾，若是不肯也没关系，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一个人不必过得太苦。”

    叶挽的手顿了一下，刚才的一段话信息量太大，让她一下子思维运转困难。

    她抬起脑袋，正午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照在苏迟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染上了温润的光泽。

    她被美色蛊惑，呐呐地想说话，自觉一直盯着老师看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有些羞赧地低下头，手下意识地掏出随身的小本子，唰唰写道：

    ——可以吗？

    她畏惧般地将小本子一点点推到苏迟手边。

    苏迟看着上面的字，温柔地点了点：“当然可以。”

    叶挽的应允之快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当她有这个设想的时候，还以为要努力好久，才能让叶挽对自己放心。

    但叶挽显然很好说话，她温顺乖巧，似乎是个很容易被拐卖的孩子，只要有一个人稍微对她示好，她就会眼巴巴地跟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