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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书信倒是写的十分殷勤,嘘寒问暖天干风燥亦能写上许多。
萧卷将书信重叠,长叹一口气摁住突突直跳的太阳xue。他心思太过聪慧透彻,思虑过重便伤了根骨,药石罔治。
他睁眸时眉心霍然一跳。信纸薄透朱砂一点极难为人发现。每一张背后都有一点,映着灯光才能蒙蒙看出。他洁白手指重又推开信函,见五张信纸朱砂字迹一线滑下,逐渐成五个字:裴嫣已叛。杀。
殿前侯奉命业已回归北疆。他察知裴嫣意存不轨,却为何自己不动手除掉他,而是大费周章写信给自己?
他这等书信便是要提醒他不动声色下手。忌讳的是温王颜面。这人粗中有细,不似个浪荡兵痞。
萧卷缓缓叠起书信。躺倒床铺重又阖目而睡。
身侧那人立即霸道的搂过他,还将他向自己怀里塞了塞。身躯滚热呼吸扫过耳际。萧卷侧首看他。眸中冷清寂寥。
那人睡梦中亦是皱着眉头,摸索着将被角掖藏他肩下。
萧卷无法翻身,只得愣愣看着帐顶。
广平王声音困倦料是睡得神魂颠倒。道:“十多年了,你还是这般习性。心事太重睡不着觉,需要诏御医给你开几副安神的药才好。”
萧卷道:“前日我家中有书信来。你可否给我看看。”
广平王手臂蓦然一僵。已有几分清明,道:“无甚要紧事,不看也罢。”
萧卷冰冷手指搭在他上臂,缓缓起身。黑发倾泻单衣。他认真看着广平王,垂首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
广平王心中长叹。萧卷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赌上自身亦无所谓。
他的唇是刀锋,他的吻……则是刀锋上的糖。纵使伤的撕心裂肺,也甘之如饴罢。
广平王声音低沉弥漫黑暗。说道:“刑部官员手持温王手谕,开了你父亲的棺椁,取走了玉玺。”
萧卷愕然道:“玉玺?”
广平王疲惫不堪又怒气隐忍,冷道:“不错。”
萧卷沉思片刻,蓦然惊道:“玉玺!”
广平王伸臂将他锢进怀中。益发遏制不住面上笑意。夜里也看不仔细,他眼中是真的笑意,还是险恶的笑意。道:“不错。正是如你所想的那般。长安如此繁华,若是不去凑这个热闹,岂不是浪费这等好机会。”
萧卷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广平王以为他已睡着。才道:“不错。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第七十七章 蜂聚
日暮时分,长安正门明德门即由直监将军奉旨下钥。
此时承天门街鼓重槌响起,声荡长空。长安数百城门次第阖闭,朱雀大街坊市歇夜,灯火遍燃炊烟袅袅。
城门郎官正站立高耸城门脚下,掌管来往通衢,查验关文门籍。
为首将领连日赶路风尘仆仆。递过将印与中书省官文勘符,并门牒一片。边疆将领与流外官员每年需绘面容身量图,呈交兵部以作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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