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静莲进来的时候,秩宁正坐在桌前抱着腿看书呢,头顶胡乱地绑了个丸子,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说过多少次了,尔静莲走过去把窗帘全拉开,白天把窗帘拉开看书,眼睛不要啦?
秩宁嘿嘿一笑,放下书,把眼镜拿了下来。
尔静莲走过去拍拍她,换衣服下来吃早饭,今天还有事儿呢。
秩宁应了一声。
饭后尔静莲开车,秩宁坐在副驾驶,吃完饭她就有一点点晕车,把车窗打开一点,头发就被吹到了眼前。
妈妈,回头儿从医院出来,我想把头发剪短一点。你看,秩宁把眼上的一缕头发拿远一点,想让她看清,它这么长了,很容易阻挡我的视线。
回头你爱怎么捯饬怎么捯饬,我可不管你。
秩宁心里吐了吐舌头。
尔静莲找到一间办公室,敲门进去,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温婉的女人迎上来,对尔静莲说:
哎呀,好久没见你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那人才看着秩宁,让她坐下。
秩宁喊了声阿姨,并着膝盖坐下了。
那女人说,要分几次过来打的,二价四价和九价的都有云云。
尔静莲问,要不要做个检查?
那女人把笔在桌子上点了点,又说,小宁不是才大一吗,打九价预防得更多,保险一点。像过了二十六的,或是有过性生活的,检查一下也是比较稳妥的。
她说完,却看见秩宁脸色有点白,额头冒汗,问她:怎么了?
尔静莲也转头望着她,秩宁咬咬唇,捂上肚子。
尔静莲看着她的动作,说:是不是肚子疼?她停了两秒,问她:是不是要来事了?
秩宁缓慢地点点头。
再坐回车里,秩宁感到冷意,原来刚才出了一身的汗,几丝头发黏在脸上。
已经入伏了,哪怕只是上午,太阳还没升到一半的时候,也有些燥热,远处的天桥上,附近的白领来来往往,神色匆匆。
尔静莲把她脸上的头发撩开,从旁边拿出保温杯递给她,秩宁低着头,接住了。
过了几秒,尔静莲问她:宁宁,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秩宁脑子嗡嗡的,没说话。
她从来没有对妈妈说过谎。
尔静莲看她不说话,接着问:是你的同学?还是什么人?
又是一阵沉默。
汽车被打响,尔静莲转着方向盘把车开出去,秩宁垂着头,头发挡住脸,再也没有心思是管头发长还是短的问题。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说还是不说,想着老秦,笑起来温柔的眼角,还有他们一人一只的兔子,想着他现在是否还是板着张脸,在下属面前装威风
很快到了自家小区,尔静莲把车子熄了,呼了口气,说:宁宁,从小到大,我和你爸爸都尽最大努力保护你,让你少受点伤害。你现在成年了,有自己的判断,但是我身为母亲,就还是想着什么事都能给你把把关,你告诉妈妈,和你在一起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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