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还都是人人都想害你哥的妄想症。”我抖抖那张纸,“现在问题不在于我为什么要卖Jing子,而在于这个孩子的另一个生父,并不知道自己喜当爹了。”
我和她说了这件事的纠结之处,她听得一愣一愣的,未了坐到我身旁,还要不嫌事大的给我科普。
“只要席宗鹤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打一个电话就能让生殖中心停止脐带供血,几分钟内就可以胎停育。”
她的话着实骇人听闻,我本就在这件事上举棋不定,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席宗鹤,怎么告诉他,现在听她一讲,越发拿不定主意。
不过有一件事我很确定,我侧首看着顾霓,沉声道:“我绝对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如果某一天当他恢复记忆,发现自己亲手杀死了期待已久的孩子,他一定会崩溃的。
那样太残忍了……
我将那张超声图来回来回地看,看多了就忍不住去想这孩子出生后该是多么的玉雪可爱。
我希望孩子的眼睛长得像席宗鹤,他的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脸型还是像我吧,我的脸型比较柔和,女孩子脸型像我才会好看……
我躺在床上,借着窗外的一点月光把超声图举到眼前,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但我就是想看。直到眼睛酸涩不已,我才不舍地将它放下,按到了自己胸前。
我有一个孩子了。
我有了一个和席宗鹤的孩子。
我慢慢蜷曲身体,将那张纸紧紧搂进怀里。
我是爱他的。我闭上眼。我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我告诉唐丽,会设法与席宗鹤沟通孩子的事,如果席宗鹤实在不想养这个孩子,我会求他把抚养权转给我。
唐丽在电话里听了,叹口气说她还好有席宗鹤的邮箱密码,能暂时将生殖中心应付过去,但久了难免要露馅,让我尽快处理这件事。
我也想尽快,但席宗鹤视我为过敏源,早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他行程又那么密,我想见缝插针也找不准机会。
到了两月份,天气越发寒冷,我即将启程去往温暖的南方海岛录制的第一期节目,走前想要与席宗鹤谈一谈,特地问了唐丽他的行程,选了对方在家的一天登门拜访。
我本来还在担心进不进得了大门,结果衡岳山庄的安保一见是我,开门直接让我进去了。可能是席宗鹤没来得及更新访客黑名单,他们仍以为我是这里的住户。
我将车停在席宗鹤房子的大门前,过去按响了门铃。屋子里有灯光,可很久没有人来开门。
我不甘心,一连按了十几下,门铃不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吵闹。
终于,房门开了,有抹高大的身影从屋子里走出来,我一开始以为是席宗鹤,等那人走得近了,才发现是关单。
他人高马大行到我面前,与我隔着一道铁门说话:“顾棠,我们在里面聚会呢,小鹤有点醉,已经睡下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了,席宗鹤不想见我,让我快滚。
我抬头看了眼在黑暗中显得尤为诡秘寂静的建筑,视线扫过顶楼阳光房时,突然瞥到一抹人影。那人站在朦胧的月色下,身形修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在那里,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是还没等我多看两眼,对方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和他说。”我收回目光,与关单打着商量,“一句话,就说一句话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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