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给他。
他无措地看着我,不知道要拿手里的钱怎么办才好。
“随便你拿去做什么。”我蹲下身同他说,“拿去玩也好,交学费也好,给你家大人也好,这些都随便你。命运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别人或许能替你做一两次主,但不能做一辈子主。你的青春就像这些钱,可以任你肆意挥霍,但永远只减不增,你要好好想清楚怎么花才行。”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像是被我的严肃正经吓住了。
随后我俩一同回归了大队,在庭院里挥舞起烟火棒来。
也是在这时,我无意间发现席宗鹤在角落里似乎很难受地捶了捶腿,走路也有点勉强。
一定是因为白日里泡了凉水的缘故,他那一双腿,Jing贵的很,不能有一点点冷着凉着,不然就要给他脸色看。
送走孩子们,也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个人都各自回屋休息。我趁着席宗鹤没有进屋,先用木桶盛好热水,搬到外间他的床边。等他一进屋,我先发制人,要他过来泡脚。
“今天还好有你,作为报答,我今晚给你做个足部按摩怎么样?”
他进退两难,又不能当着镜头呵斥我,只好僵硬着道:“不用了……”
我拍拍床褥,不屈不挠:“快来!”
他还是不动:“真的不用了。”
我也不动,与他对视良久。
他深吸一口气,迫于我们“和谐友爱”的人设,僵持了几分钟后,还是缓缓走了过来。
他步子夸得很小,走得很慢,这让我越发担忧。
待他将脚伸进热水里,我卷着袖子,仔细地从脚跟开始一点点往上按摩。可能缓解了他的痛苦,他紧蹙的眉心一点点舒展开来。
“舒服吗?”
他淡淡“嗯”了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有些高兴,正准备再接再厉,就听头顶上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我看到你给那孩子钱了。”
我瞟了眼摄像机方向,朝未来的剪辑师道:“麻烦下面这段不要剪进去。”
席宗鹤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剪?”
他肯定以为,我给钱就是为了被摄像机拍到,然后由他引出这一段,到时候节目播出了,我才能得个“心善”的好名声。
我抬头冲他笑了下:“我又不是捐了几十几百万,就是点小钱而已,有什么好让人知道的。”
“善不分大小。”
我复又低下头:“也不算真善。”
我只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么弱小,那么无助。想要寻求帮助,却找不到人求助;想要获得希望,却一次次被现实打败。
孤立无援,举目皆黑。
“可惜了。”我听到席宗鹤这样说。
可惜什么?可惜不是真善,还是可惜我不能用这波圈粉?
之后有几分钟,我们谁也没说话。
水渐渐有些凉了,我边拧干毛巾边道:“我帮他,其实也只是帮一时,帮不了一世。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似乎性格都会很容易走向两个极端。极端自卑,或者极端自傲。小杰有些太自卑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起来。”
“我也没有父母。”
我一愣,这才想起席宗鹤也是从小失恃失怙,由爷爷抚养长大的,约等于一个留守儿童了。
我以前一直觉得他不骄不躁,不卑不亢,是因为被江暮那个人渣伤害后才会变得脾气古怪。现在才发现,他或许就是个极端自傲的人格,因此才会眼里容不得半粒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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