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在这栋别墅住上许多年一样,唯有鱼缸里的鱼是要常怀瑾亲自喂的,据说是一种斗鱼,李瑜觉得它异常漂亮,却也有些怕。
陶姨笑着说,“哎呀,看来我要失业了,以后回韶园干老本行算了。”
“韶园是哪里?”李瑜问。
“是常家的老宅。”陶姨说,“常先生在那里长大的。”
李瑜了然地点点头,陶姨喜欢他安静的性子,还会耐心听她唠叨,于是接着道,“其实也没多老,是去世的大常先生辟的一片园子,仿的欧式庄园建的,应该是吧?我也不懂,因为夫人从小在英国长大,大常先生就特地搞了这么一出。”
陶姨叹了口气,“可惜夫人去得早,那时候常先生才十岁,大常先生没几年也跟着走了。”她暗含宽慰,“所以常先生性子冷些,可以理解的。”
李瑜没听过常怀瑾的家事,如今知道一点心里也只能暗自难过,甚至因着昨天的谈话与常怀瑾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悲怜来,自作多情地认为他与常怀瑾对彼此而言都无上重要,常怀瑾要他,他又何尝不是呢?他多少在其间感到被需要的慰藉。
李瑜愈渐成为荆馆的一部分,常怀瑾问陶姨,得知他偶尔还是会发下呆,露出伤心的神情,家哪里那么容易不去在乎?常怀瑾能理解,但也同样有些不满,他想着给李瑜买些小玩意让他少分神在这些侵占他权力的事情上,吩咐助理去买小男生喜欢的东西,助理购置了一堆球鞋和各类高配电子产品,把小孩吓得不轻,为难地说自己不喜欢。
所以常怀瑾总觉得李瑜是个很容易被得到的人,会轻易露出那张幸福的脸,又常常让他捉摸不透他到底要什么,难道那种幸福是一种随机事件么?常怀瑾总是找不到一把准确开启它的钥匙,虽然他已经拥有够多的了。
周六早晨,李瑜帮常怀瑾系上深灰色的围巾,又一如既往地与他在玄关接了个两分钟的吻,常怀瑾想想还是嘱咐了一句,“今天不回来。”
李瑜愣了下,“要忙到很晚吗?”他突然意识到周六的不同寻常,常怀瑾大概是要去见房展清的,于是没等常怀瑾的应答,自顾乖巧地点点头,“路上小心,先生。”
常怀瑾只当他一闪而过的沮丧是舍不得自己,亲了亲他的额头,出了门。
他没有如李瑜所想去赴与房展清的约定——房医生年底调休,为了能回家过年已经牺牲许多周末了,没有闲心和常怀瑾翻云覆雨。他自己也忙着年终工作收尾,晚上还要去城郊的酒店应邀参加白家的晚宴,赶回荆馆太麻烦,不如顺道回韶园见见每天sao扰自己的倒霉外甥,小学生放假那真是让人折寿的糟心事。
常怀瑾戴上李瑜为他搭选的袖扣赴宴,白家是块人人想攀却又不太敢攀的高枝,上世纪长期做着军火生意,博出了一片天,也结了许多仇。如今也常年和外境军方有染,谁知道回长泽市的老地盘是寻稳还是躲险。
然而有势也是真的。
常怀瑾没有带伴侣赴宴,抽了几分闲心想荆馆的小鱼儿,空着身侧敬白家老爷酒,交谈间彼此试探筹码,宾主尽欢。
他到韶园的时候天空正好簌簌下起雪来,陈劲知道他要来,伸着脖子喊舅舅,常怀瑾带着疏懒的醉笑着应他。
希宝也窜到客厅粘上了常怀瑾的裤脚,被他抱了起来,舒服地打着呼噜,常怀瑾为了报复陈劲放寒假以来的sao扰毫不留情地问他,“喊什么呢,寒假作业写完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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