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清啊,请个才浅智拙的人。”
云献看了沈难一眼,慢悠悠道:“我爹可不就是识人不清。”
沈难大怒,“你什么意思!我是你爹看错了的那个人吗?!”
云献不说话,姜善忙走上前,“云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维护父亲罢了。他年岁不大,难免有些冲动,先生大人有大量,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沈难哼了一声,脸上怒气消了些。
姜善看了云献一眼,云献面色自若。姜善猜,云献是真的与沈难合不来,又实在有求于沈难,所以叫来自己做个和事佬。
沈难虽然凶了些,但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姜善亲自捧了茶放到沈难手边,沈难微微颔首,问道:“《左传》念了吗?”
“念过了。”
“《资治通鉴》呢?”
“也念过了。”
“《韩非子》呢?”
“···也念过了。”
“《鬼谷子》呢?《Yin符》呢?《纵横书》呢?”
云献抿了抿嘴,“这些书非儒家正统,父亲并没有请人教我。”
“你爹懂什么!”沈难道:“儒家教的是为臣之道,你是臣吗?”
云献拱手作揖,“先生说的是。”
看他态度忽然之间变的恭敬,沈难都有些受宠若惊。
他思索片刻,道:“成王谨慎,你不能离了他那里。日后,你便每日寅时过来读书习字,傍晚再回去。”
寅时天还黑着,何况秋冬天气寒凉,每日奔波未免太劳苦了。姜善想说些什么,云献拦下他,对沈难道:“我记下了。”
沈难点了点头,看向姜善,“你每日下午来,同我说说怎么养护兰花。”
姜善道:“我是成王府的管家,不好日日出来的。”
“无妨。”沈难道:“我同成王说一声,就说我新回京城,需要个人帮我收拾府宅,我同他年轻的时候有些交情,他不会拒绝这么一件小事的。”
姜善只好应下。
沈难又看向云献,道:“我书房就在后头,你自去挑几本书吧。”
云献敛眉应下,“是。”
云献去了,沈难带着姜善到了外面花圃。瞧见他那些半死不活的兰花,沈难脸上难得带出几分苦恼。
“这些个花都是我游历四方得来的珍品,多少人想找我要我都不给。可惜,我无论如何都养不活,这些花死了一茬又一茬······到底是娇贵东西。”
姜善看了一眼沈难,沈难是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他出身诗礼人家,通身带着文气。哪怕他比姜善大了快二十岁,眼里还是一派干净,半分世故都没有。他说这些花,只字不提这些花多值钱,好似他从没接触过金银,好似他同这些兰花一样娇贵。
说实话,姜善有些羡慕这样的沈难。
沈难说了一回,又叹了几句,重新挽了袖子舀水浇花。
姜善心里感慨完,一错眼就看见沈难舀出来的水还带着热气。姜善大惊,忙拦住沈难。
沈难皱眉道:“怎么了?”
“先生给兰花浇热水吗?”
“有何不妥?”沈难皱眉道:“如今深秋,天气越发寒冷,人喝了冷水尚且受不住,何况是娇贵的兰花?”他拂开姜善的手,继续给花浇水,“我只不过叫云献早些时辰来你便心疼,这些个兰花夜里还待在屋外,岂不更难存活?”
沈难瞥了一眼姜善,“许你心疼云献,不许我心疼我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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