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所言不是没有道理,他明明没怎么,却生生被这夜雨勾出许多惶然来。
“不怕,阿姜。”端献贴着他的耳朵道:“我在这里。”
姜善不知道怎么,眼睛忽然就shi了,“那一年,也是这样的雨夜,我就这么听着你的脚步声慢慢消失的。”
端献沉默了一会儿,再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哑,“是我不好,我该罚。罚端献永远爱姜善,永远跟随姜善,永远臣服于姜善。”
姜善就笑了,“你才是陛下,谁臣服于谁呀。”
“端献永远臣服于姜善,”端献道:“不管端献是陛下还是逆贼,不管姜善爱不爱端献,端献都会臣服于姜善。”
秋雨连绵的下了好几天,天不放晴,到处都shi沁沁的。那一日陆商进宫同端献说话,姜善没在跟前,正好在宫道上撞见陆商出宫。
姜善披着一件石青的披风,下摆都被细雨打shi了,他同陆商打了招呼,陆商站住脚,很深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姜善问道陆商声音淡淡的,“尚意诚被贬了。”
姜善眉头皱起来,“他不是才升官不久么?是做错了什么事?”
陆商摇摇头,道:“前不久他去参加了一个宴会,喝醉了,一位同僚送他回家,在他卧房,发现了一幅观音像……”
姜善猛的抬头。
“……观音拈花的手腕上还有一枚红痣。”
姜善面色难看,声音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不可能。”
陆商看了看他,“观音像已经到了陛下手里,看样子,你已经看过了。”
姜善紧紧捏着袖子边,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观音像事关床帏之间,一旦坐实,姜善和尚意诚都没有好下场。
“是有人在诬陷我,”姜善道:“我跟尚意诚没多少交集。”
陆商看了姜善一眼,眼中有些怜悯,“锦衣卫奉命去搜了尚意诚的家,在尚意诚屋里的柜子里,搜出了一个碎了的血玉镯子。观音像可以是诬陷,血玉镯子怎么说?”
姜善脑子里乱哄哄的,“那天我们滚落下去,镯子碎了,我怕刺客顺着镯子找到我们,所以叫尚意诚把碎掉的镯子捡了起来。后来事情一多,我就给忘了。”
“你忘了,尚意诚倒是记得,那三段碎掉的镯子包在一块缎子里,看得出主人有多用心。”陆商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姜善抬头。
“这意味着尚意诚对你,是有些不能说的心思的。”
“尚意诚没有那个心思,”姜善道:“他之前很讨厌我来着。”
陆商没有说话,姜善的辩驳根本站不住脚。
姜善沉默了很久,再开口的时候有些无力,“尚意诚这么年轻,这一贬,要等到何时才能起复。”
“起复?”陆商淡声道:“尚意诚的仕途,到此为止了,别管他从前多年少有为,往后都不会再有出头之日了。”
姜善眉头紧皱,“我去同陛下说清楚,观音像的事是有人污蔑!”
“我劝你慎重,”陆商道:“尚意诚现在是被贬官,但要是你去求情,他就会死。”
姜善愣住,“陛下,陛下不会这样的。”
“正因为他是陛下,所以他一定会这么做。不管是因为他自己不舒坦,还是为了你的名声。”陆商看着姜善,语气中多了几分劝告,“这件事,你只用当不知道就是了,谁都能看出观音像的事是污蔑,陛下在意的是尚意诚那不可说的心思。而尚意诚的心思是他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假如你一时心软掺和进了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会惹得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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