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杆扶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爸,斟酌了一番,才说:“你别招新人了,让段星河顶上去。保洁好找,前台可未必。”
梁宴杰沉yin着,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蜂蜜水,随后说:“段星河的外形气质都好,但是他这个性格……有点冷淡了,不爱说话又不爱笑的……”
梁迁不客气地打断他:“不就是端茶送水吗,要那么热情干什么,你这是开律所还是开ji、院啊。”
姚南冬忍俊不禁,埋怨似的打了一下丈夫的胳膊。梁宴杰对儿子的忤逆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趁势抓住妻子的手,十根指头亲密地扣在一起,口中道,行行行,我知道了。
姚南冬跟丈夫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似笑非笑地问:“梁小迁,你该不会是喜欢人家了吧?”
梁迁沉默了一会,牛蹄不对马嘴地回答:“看他这样,我挺难受的。”
正文 第4章
接下来一周,梁迁一改懒散的作风,每天早上九点准时抵达办公室,下午六点和行政人员一起下班,过上了规律而枯燥的日子,期间做了十几次法律咨询,起草了五份合同,接了两个诉讼代理案件,工作安排得还算充实。
他经常遇见段星河,但是一直没有深入交谈的机会,段星河好像总是在忙碌,每回都是从缝隙间挤给他匆匆一瞥。
他称呼他为梁律师。梁迁不太高兴,让他直接叫自己的名字,段星河犹豫地、浅浅地一笑,说这不太好吧。
梁迁猜测,段星河大概不想让律所的同事知道他们的关系,他理解、也尊重,但有件事情一直困扰着他,在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的时候,梁迁偶尔会停下来,透过办公室的玻璃朝外张望,然后思考他在段星河眼里是个什么形象。
是成功翻身的万年老二,整天去昔日敌人面前炫耀,抑或一个平平淡淡、无关痛痒的老同学,总是逮着机会与故人叙旧。
“这几天洗心革面了?早上八点多就到所里,吓我一跳。”聂菡端着咖啡杯溜进梁迁的办公室,敲着二郎腿歇在沙发上,摇头感叹,“你的工作时间不是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十二点吗?”
“改了,太不健康。”梁迁敲上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保存了文档,问聂菡前几天的开庭情况怎么样。
聂菡是兴邦最年轻的女性合伙人,今年刚刚三十岁,主攻婚姻家事领域,尤其离婚官司接得最多。她的办公室里挂满了锦旗,都是脱离苦海的女性委托人送的,送锦旗的时候偶尔还把记者带来,宣传聂律师的专业Jing神和善良心灵,让聂菡在渔州迅速出了名,站稳了脚跟。
本质上,律师不过是份谋生的职业,但是在本职工作之外,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Jing神追求,谓之“道德”、“人性”,聂菡很聪明,在道德与金钱之间找准了平衡,自然深受客户喜爱。这方面梁迁差点,他接的都是商事案子,商人逐利,不掺杂太多感情,因此锦旗的数量不如聂菡。
“应该没问题,家暴是板上钉钉了,就看离婚损害赔偿能判多少,”聂菡拨弄着梁迁的假山盆景,对判决结果充满希望,毕竟这次案件的主审是女法官,而在家事领域,女法官往往比男法官更容易共情。她问梁迁:“你呢?回兴邦都一个月了,该着手组建团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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