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村长家吃饭不过是走个过场,混个脸熟。席间,尚北澜将他从尚母那儿学来的“阿谀奉承”发挥到了极致,代替不善言辞的沈世宁和各大村官们推杯换盏,不多时,竟一个人喝趴下了一整桌。
村长手握白酒瓶倒下的时候,尚北澜还在轻轻松松地摇晃酒杯,他杯子里的酒只满上过三次,其他时间都在游刃有余地劝别人先喝。
倒是沈世宁一言不发地喝了又喝,他迷迷糊糊地撑起下巴瞟了眼门口,面泛桃色眼若星光,让躲在那儿偷看的小丫头惊叫一声,捂着羞红的脸跑了。
尚北澜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去,只捕捉到了一个远去的背影。他依稀记得这是村长家的小女儿,在他们跟着许书记进门的时候,村长夫人殷勤介绍过的那位。
被沈世宁的外表“欺骗”过的姑娘实在太多了,尚北澜也没有多想,他用胳膊肘碰碰醉意朦胧的人气校草,责备道:“醒醒,你明天还要上课呢,宿醉可不成啊。”
沈世宁一推就倒,趴在桌子上喃喃道,“……没喝多,我就是……嗝,醉了点。”
尚北澜深知不要跟醉汉讲道理,他环视一圈众人,拍拍另一边的许书记,“许叔,我和世宁还得备课,就先走了啊。”
“唔?别啊,小尚……再来!”许书记怀里抱着啤酒瓶,“满上,咱爷俩继续,继续!不醉……不……呼……”
许书记越说声越小,最后搂着瓶子睡着了。尚北澜靠近沈世宁,让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再搂着他的腰慢慢悠悠地一同站了起来,往前走两步试试,虽然步伐轻飘但也可以勉强走回学校。
他们刚一出门,村长夫人便热情地迎了上来,嘴里还说着:“哎哟,小沈怎么喝成这样了啊?那什么,你一个人带他回去有够费劲的,要不这样,就让小沈在俺家住上一晚,明天再走。”
尚北澜笑了下,有任羽的前车之鉴,他才不信什么乡下人保守。看村长夫人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把沈世宁扒光了送到她女儿的床上去,转过天来再说城里的大学生强占了黄花大闺女的清白,要人家娶媳妇负责——好家伙,他要真把沈世宁留在这儿,明天说不定连骨头渣都让人嫖的一干二净。
“不用了阿姨,我们还得回去备课呢。”
“不就是教小孩儿吗,有啥可备课的。”村长夫人伸手就要抢,被尚北澜一侧身给躲开了,于是又说,“大娘也是为了你好啊,俺家离学校有两里路呢,还得爬坡,你一个人带着他多累啊。”
闻言,尚北澜挑了挑眉,弯下腰就是一个横抱,他一手搂过肩背,另一手勾起腿弯,而沈世宁也很给面子的用双手抱住尚北澜的脖子,下意识地用毛茸茸的头顶蹭了又蹭。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尚北澜露出一个堪称清爽的笑容,然后步伐稳健地走出院门,动作顺畅的仿佛不是抱着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而是体重未过百的小巧少女。
只可惜这份轻便在拐出村长家的街角后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把沈世宁扔在不知是谁家摞在院外的瓦堆上,撑着膝盖喘了半天——我靠,看着挺轻的啊,怎么一抱起来那么沉。
明明他也是能在健身房卧推一百公斤的优秀选手,怎么才公主抱了两百米就汗如雨下?
“也不知道小羽做得到吗……”尚北澜嘀咕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社交app。
乡下的信号不好,收发消息都是随缘。他先点开志愿活动的群聊,大家正在群里互报平安,他跟着发了句“一切ok”之后才想起来,还没跟其他人说自己已经到了呢。
没有什么偏不偏心,他只是顺势点开了离得最近的李望舒,想了想,不仅说了平安到达,还多讲了几句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洋洋洒洒的四百字小作文发出去,网络延迟的灰色圆圈开始勤勤恳恳地工作。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直到消失才退出去点开下一位——
顾景延。
因为不知道顾景延调查他们的目的,不知道顾沈二人是否认识,更不知道他是否将情报分享给了其他人,敌暗我明的尚北澜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并庆幸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志愿活动的具体地点。
不清楚目的是最糟糕的,他无法判断顾景延的动向。昨天晚上他难得失眠,翻来覆去地想了很久,凌晨三点还给尚艺文化的客户经理打了通电话,也依旧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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