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俩的住房时,虞长风的脸色依然冷冷的,眉眼里都蕴着淡淡的怒意。
我若有所思地盯了他好一阵,之后伸出手来,轻轻地戳了戳他的眉心。
虞长风那原本看着远不可触的冷漠外壳仿佛被一下子戳开来,露出了里头的茫然与不安。他一把握住我的手,侧过脸,在我的指节间落下绵密的吻。
我任由他像只小狗似的舔吻我的手,颇有些好奇地说:“你不太喜欢他啊……为什么?”
这很奇怪。
以虞长风当年的情况来说,竹青虽然算不上什么救他于水火之人,但对他其实还是很有耐心,也给出了足以改变他一生命运的选择。不论怎样,虞长风对竹青的态度不应该是这样。
虞长风顿了一下,却没有回答我,只是凑上前来,把我紧紧地拥住。
“我并非是对他厌恶……”他低声地道,“只是,不想您再与他或者万剑宗有什么纠葛。”
我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背脊:“我与他当然不会有什么联系,若不是有你,我也不会见他。至于万剑宗就更是远得很了。不过,他所提到的,你的亲父……”
上一辈子,我只知晓虞长风是年幼时就被万剑宗带回去做了弟子。至于他的父母,我是一概不知。这一世遇见他时,他已没有了母亲,我便想当然地以为他的父亲在更早的时候就去世了,于是也没有问过。
虞长风微微皱了一下眉,又舒展开来:“……他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临都,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样一个抛妻弃子的人吗……
也罢。以凡人的寿命来说,他的亲父的确应该已经离世了。
我明显感觉得到虞长风对于亲父的不喜,也不好再谈这样的话题,转而问起他这几日听各派宣讲是否有什么收获。
虞长风点点头,遂与我交流起心得来。
大典正式开始的那一日,也终于来临。
我自己遇到的对手都不过泛泛之辈,对于有着足足两世修炼记忆的我来说,打败他们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因此,第一日的五场初试,我很容易就通过了。
待我打完今日的比赛,便去寻燕执与虞长风所在的地方。
燕执运气尚可,除了最后一场遇上了万剑宗一名排行较前的弟子外,其余四场都胜了,也顺利过了初试。
当我俩去寻虞长风时,远远就看见他提着剑站在角落一动不动,直视着前方的什么,脸上的表情异常冷漠。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见熙熙攘攘过往的修仙者。我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在看谁。但就是这一瞬间,一种莫名的忐忑使得我心脏加快跳动。
“诶,师兄,你瞧那人——”燕执忽然拍了一下我,指了指前方,“好像是万剑宗大弟子,虞舒雷!”
我一怔,根据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终于看见了一个身着万剑宗白色道袍、身形较瘦的年青人。他正看着比斗场上的情形,神情认真,似在分析。
而他的腰间,挂着一把通体赤红、亮着暗芒的长剑。
鸣霄——
这就是前世那把,彻底断送我生机的名剑!
不,不对,这把剑本应该成为虞长风的,前世里他与鸣霄剑在世间留下了诸多传说,为什么如今——
我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不自觉地后退几步,想要离这把锐利的剑远一点。
“咦,虞师兄是在看他吗?也是,他们二人应当会成为最后一场决斗的对手。”燕执没注意我的神情,自顾自地分析起来,“我是希望虞师兄胜出的,不过那虞舒雷也不差,身为万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他在北方一众新秀里也算实力强劲。说起来,他们都姓虞,难道说想要剑法更Jing进一步,换个姓会更好吗……”
他在那嘀咕不断,我只觉得心底冰凉。
燕执喜欢与不同门派的人打交道,消息灵通,也难怪能辩识出这些来。我拉住他,克制着内心的惶惶,问他:“你知道他那把剑是什么吗?”
“那把……”燕执卡了一下,甚是烦恼地努力想了会儿,才说,“好像叫鸣霄剑,应该是万剑宗传予他的吧。其实他以前与其他人对战很少用到那把剑,听说是因为他还没得认可,无法完全地掌握那把剑。他的名声不错,是因为他将万剑宗的回雪十三式练至了第八式,现已是宗内仅次于长老的地位了。”
我听着他的话,说不清心里头是什么滋味。既有着对名剑被埋没的遗憾,又有着对它曾无情杀我的畏惧。想当年,虞长风拿着鸣霄剑,在斗法大典上展现了他练至第十式的强劲实力,一举夺得头筹,那是何等风光啊。上一世燕执对虞长风的鸣霄剑羡慕极了,总觉得自己若也有神兵利器,也能如他一般强悍。可如今,鸣霄剑之名已隐没,燕执虽对那大弟子评价不低,却终究不比前世对虞长风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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