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是被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的。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有些陌生的黑板，和讲台上着急得快哭了的班主任。这是他以前读的高中，他爸为了让他健康成长，非让他读公立学校，怕他被自己身世影响。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是普通高中，老师和同学也或多或少对他的身份有所了解，因此对他都十分忌惮。舒莫明明遵纪守法好好学习，却被迫成了学校的小霸王。当然，对于一直是个纨绔的他，这个身份也适应得良好。

    因此，在有同学看到舒莫醒了之后马上拽拽同桌的袖子，就这么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像是接力一样，教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鸦雀无声。

    同学们都害怕地看着他，就连班主任也可怜兮兮地瞅他。

    舒莫：“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大家如梦初醒一般，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一双双大眼睛瞪着黑板，求知若渴。焦识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舒莫，拿起笔，开始讲解题目。

    舒莫看着讲台上认真讲课的焦识，也有些感慨，焦识果然如原世界一样，自卑到连学生都能欺负到他的头上。几年来他一直很好奇焦识这样的个性是如何形成的，奈何焦识对自己的家庭、亲人、朋友绝口不提，他母亲死后更是沉默，后来舒莫找人查了，才了解焦识的经历。那时他就想，要是能早点认识焦识，是不是有可能避免他极端性格的养成。如今有机会认识更早的焦识，对两人来说也许都是一件好事。

    “一定要让他打开心扉。”舒莫想着又睡过去了。也不能怪他，毕竟刚结束上一个场子就无缝衔接到了这里，他真的有点累。

    舒莫余威仍在，就算看他睡过去了，大家也不敢再打闹，就算不听课也安安静静地和自己玩，教室里面氛围十分和谐。

    舒莫再次醒来是被焦识叫醒的。

    焦识一边轻轻地推他，一边皱着眉头：“舒莫、舒莫，醒醒，放学了。”

    舒莫睁开双眼就看见焦识一脸担忧。

    焦识：“醒了就好，你睡了一下午了，我怎么推你都不醒……我以为你生病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舒莫身体很好，不常生病，他摸摸自己的额头，没什么事儿地坐起来：“没事儿，太累了。”

    他成绩不算顶尖，也不是最后，基本在中上游晃荡，不是个完全不学习的学生。所以焦识以为他是昨晚学习太用功，轻轻地劝他：“不要学太晚，课上好好听课才是最重要的。”这本来该是老师给学生的规劝，但焦识声音不大，说话又软软的，倒是有几分哀求的滋味。

    舒莫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焦识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舒莫便问道：“怎么了，老师？”

    焦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鼓起勇气，低着头对舒莫说：“今天……谢谢你。”

    舒莫拄着胳膊，笑着说：“老师真想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