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说:“快去吧,他在等你。”
邢望海住的楼层只有特需病房,走廊就格外安静,大白天里都亮起了壁灯,似乎为了驱散太过于宁静的氛围,让室内显得更有温度。
杨鸥走到之前的位置,悄悄推开了一条门缝。
很静,只有监护器不时作响。遮光窗帘拉上了,看来里面的病人正在休息。
他怕动作太大,吵醒对方,便蹑手蹑脚地靠近床边。
邢望海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沉。
他看着他,从上至下,从左往右,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很难想象,在这样一张沉静美好的睡容之下的躯体,竟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怎么都遮盖不了,还有顽疾,不间断地折磨人。
邢望海睫毛微颤,有醒来的迹象。
杨鸥站在床头,耐心地等着。
“你来了?”邢望海睁开眼睛,朝他微笑,伸出手。
杨鸥拉了把椅子坐下,握住对方的手,轻轻应了一声。
“我妈妈有为难你吗?”邢望海有些紧张地握着他手问。
“没有,”杨鸥摇摇头,“她很好,很关心你。”
“那她……有没有说我什么?”
杨鸥温柔地笑起来,“你是想听什么?她倒是告诉我,你小时候记性不太好,把妈妈喊阿姨。”
邢望海瞪圆了眼睛,蓦地反应过来,杨鸥这是在开玩笑。
杨鸥晃晃他的手,“怎么?生气了?”
邢望海冷哼一声,堆起个假笑,“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这句之后,他们忽然沉默下来。
“鸥哥……”邢望海喊他的名字。
杨鸥“嗯”了一声,等他接下来的话。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那些事?”
杨鸥没说话,只是抓紧了他的手。
“我跟须旭做了交易,当年还有现在,给你使绊子的其实都是礼亦为,须旭只能算一个从犯。”
“我知道,我跟踪过你,发现你去过好几次看守所……”杨鸥叹了口气,“但我确实不知道礼亦为为何对我有这么大敌意,毕竟我只是个小演员,他可是真正的权贵……”
邢望海半支起身子,坐在床上,“人的恨意有时候就是无缘无故的,不需要找什么理由,或者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都足以致死。”
杨鸥苦笑了一下,“你比我看得通透。”
他们再度沉默了几秒。
“你妈妈告诉我,你有列一份清单,上面有你想做的事情,给我看看吧,我想帮你一起完成它。”
邢望海怔了怔,耳根忽然热了,避开杨鸥殷切的眼神,支支吾吾,“没有、哪有那种东西,她肯定看错了……”
“望海……”杨鸥轻笑,语调上扬,“邢望海……弟弟,好弟弟,给鸥哥看一下嘛。”
邢望海耐不住他磨,只好投降,将手机递给他。
杨鸥扫了一眼,像过了阵电流般,全身微麻起来。
并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项,每一项都简朴得令人心疼。有些是他自己想做的,身体好时,每天坚持跑一公里,看一部电影;三个月内,学完法语;争取学会做一道关于牛rou的菜;如果有可能,想养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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