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些莫名的情绪也都被这温度蒸腾消失，待到苍梧再次阖眼眉目亦变得柔和。

    这浊气的确不能再流随之任之。

    翌日。

    凤柒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对上苍梧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未睡醒的缘故，苍梧的眼在他看来像是两颗曜黑的宝石，引人往之，只是面色依旧冷峻，再往下便是他自己的两只爪子紧紧地挂在帝君脖子上，凤柒倏地收回手，有些尴尬：“帝君....我...”

    闹脾气的是他，半夜跑回来爬床的还是他。

    苍梧倒是一派从容，应了声便欲起身，只是动作间略有迟钝，凤柒还以为是帝君还未休息好吗，又或是那浊气又在作乱，连忙关切询问。苍梧没答，只是实现落于凤柒手肘之下，如墨青丝交缠在一起，有属于凤柒的也有属于帝君的。

    凤柒坐起身，看着苍梧拂开长发，不知何时帝君的发冠早已散开，凤柒握住苍梧欲施展术法的手腕，“我来吧。”

    说着便伸手去碰垂在苍梧肩侧的长发，凤柒虽然不会束女子的发髻，但他好歹也是当了五百年的男人。

    “帝君曾替我束发，今日便让我来侍奉帝君如何？”

    苍梧没应声便是默认，凤柒跪坐起立于苍梧身后以指为梳将长发拢起，苍梧的头发不似凤柒般细密柔软，更像是雨水沁润过后的松针，有木香，却一样凉。

    “帝君昨日说当初不周山封印裂痕是因为有我体内炽火相助。”

    提及昨日苍梧眉梢微动，虽不知凤柒提此为何但还是如实道：“不错。”

    凤柒点头道：“当年女娲古神以身躯为器将浊气封与地底之下，后又是伏羲古神与帝君一同封印吾舟山裂缝，阻止浊气泄露。”

    “恩。”

    “从天地初始，浊气便一直都是被封印，却从未出现过什么能够将其销毁。”凤柒化出苍梧曾送他的那只木簪提苍梧固定发髻，“在不周山帝君救我那日，虽然帝君将裂缝封印，但是已经泄漏的浊气却并不能再被封印于地底之下，是不是？”

    这也仅仅是凤柒的猜测，毕竟那日他神思模糊，晕过去那段时间苍梧做了什么他并不清楚，而苍梧的沉默，让凤柒眉梢惊喜，苍梧却并非默认只是在思考凤柒所言的可能性，不周山的裂缝相较于吾舟山不过是牙缝大小，所泄露的浊气也不过是苍梧体内的万分之一，那日凤柒所见的黑气缭绕大多都是不周山的灵气被那一丝浊气污染所化，所以当那团被污染的气体被炽火灼烧消失，苍梧并没有注意到那一丝炽火的去向。

    若不是再次在不周山遇到疑似被污染的异兽，苍梧亦不会想到这点，前日在不周山引动体内炽火亦是证明如此，出了地底的浊气的确是不能再被塞回封印之中。

    “你是如何得知？”苍梧问道。

    凤柒于苍梧对视，心道我猜的，面上却是扬起嘴角不言语。苍梧对上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瞬间便明白过来，凤柒这是在炸他。

    片刻后苍梧扭过头，动作间肩侧落下一缕长发于胸前，黑影一闪而过，凤柒拂开那厮长发，“也就是说当初帝君是以我体内暴动的炽火消灭了浊气，再加以封印裂痕。”

    苍梧本欲反驳，却又听凤柒道：“帝君说我不能如何说错了，除了我，再没有旁人能够如何了。”

    凤柒绕至苍梧身前，伸手将他弄乱的衣襟抚平，掌心附在苍梧胸口之上，灼热的炽火之力缓缓注入，蛮横又温柔的舔舐那欲出的黑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