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昭醒来时已经接近黄昏了，窗外的残阳映照得整个房间都打上一层暖光。

    顾长净趴在床沿边不知睡了多久，他衣衫不整，眉头微蹙，却在这暖光下显得柔和安静，只一眼就让颜以昭不由自主乱了呼吸。

    或许是察觉到了床上的动静，顾长净睁开了眼。他一看见颜以昭，眉眼立即舒展开来，快速整理了身上的衣物，凑上前：“哥哥，你醒了。”

    两人鼻尖几乎要撞到一块，眼神对视后，颜以昭有些慌乱地别过脸。

    这未免也太近了。

    颜以昭耳尖微红，试图让自己不去想刚刚两人的距离。他喉咙发干，两颊酸胀，如同不小心咬了极其坚硬的东西，牙齿也酸得厉害，只得缓缓开口道：“小师弟怎么样了？”

    “他没事，早就醒过来了。”顾长净又靠近了些，两眼直瞪瞪地盯着颜以昭，“哥哥，你耳朵怎么一下子全红了？”

    美人目若朗星，仰头看着颜以昭，满是疑惑，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脖子也红了？”

    锦被在颜以昭的掌中抓出大把褶皱，颜以昭不再躲闪，飞速默念了几遍清心诀，问道：“你多久没换衣服了？”

    这下，换顾长净的耳朵蹭的一下红透了。

    “也就两天。”顾长净低下头，掰着手指，声音弱了下去，“我以后一定会记得换的，别嫌弃我，别丢下我……”

    只是问一句，怎么倒像他欺负了人似的？

    就算他要欺师灭祖，也不会现在下手。

    才觉得师尊恢复了些，可这样一看，说不准更严重了。

    难道在他昏睡期间，师尊的病情发作了吗？

    那他上次修补神魂耗费的灵力岂不是白费了？

    眼见顾长净还要往下瞎说，颜以昭忙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怪你。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我有好好照顾自己的。”顾长净抬头，神情认真。

    “那便好。”颜以昭撑着手坐起来，“换身衣服，带你吃好吃的去。柜子里有给你买的新衣，去试试看吧。”

    “好！”顾长净快得只留下一道白色残影，声音从屏风另一头传来，“我要桂花糕、冰糖葫芦、烤鸭、烧鹅、卤猪、酱鸡、腊rou、香肠、兔脯、银鱼、虾仁……”

    听着顾长净开始报菜名，颜以昭知道顾长净孩子心性发作了，一一应下。

    这次顾长净未着女装，换上了一袭云纹暗黑色长袍，腰系玉带，长发束起，若不开口，旁人见了必要夸一句丰神俊朗。

    等顾长净换好衣服，颜以昭已经穿了件同款的云纹象牙白的长衫。

    换好装后，颜以昭叫上了林鸣一起出门。

    刚一碰面，愣头青般的小师弟指着二人笑道：“你们穿得好像黑白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