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再一次将手放在臧缨手背上,他能感受到臧缨褪去了敌意,变得柔和,这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时候。
“我们母妃至死都在护着你。你那么小,被她抱在怀里,一直哭。母妃说,只要皇帝能放过你,她做甚么都行。怎么可能,你的出生是他的耻辱,他恨不得将你杀之后快。还好外祖父来了一招偷梁换柱,将你救了出来,可是母妃被赐死。我见过她的遗体,眼睛都是睁着的,她死不瞑目。”
“难怪,自小阿娘便不喜欢我,后来有了另一个儿子,更是将我丢给嬷嬷,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我的傻弟弟,一个女人对不是亲骨rou的孩子,她怎么会喜欢?”秦虑擦掉臧缨的眼泪,“怎么还像小孩子?小时候都不会哭鼻子呢。”
“那我的父亲是谁?”秦虑的手热,烘得他的手背也在发热。
秦虑脸上出现了笑容,“我的弟弟,你的身生父亲在西北。”
“二十七年前那次西北来访?”
“待我们解决了厉朝的事情,哥哥就带你去西北,不管怎样都将那个男人找出来,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你想要皇宫禁军的调动权,我给你。但东西我藏在皇宫里面,不在身边。”
臧缨取了兜帽穿戴完毕,对张管家说道,“张管家不必跟着,等我回来用早膳。”
两人一架马车,臧缨是那个驾车的人。“三殿下身份尊贵,还是让缨来。”
“那就有劳弟弟。”
马鞭一抽,黑色的骏马撒开蹄子跑起来。秋夜微凉,风钻进臧缨的兜帽中,似是要将臧缨整个人都吹起来。平日里都是汪徐二人驾车,臧缨坐在车内,还好见过多次,学了个空把式。
“三殿下,安余门到了。”
守门将士皆见过臧缨,没多问便放行了,见到臧缨身后一身黑还蒙面的秦虑便将人拦下,“大人,此人是谁?”
“大胆,王大人都不认识了?陛下传来紧急军情,王大人须要及时草拟,若是耽搁了时辰,你可担得罪?”
连骗带吓臧缨带着秦虑进了安余门。此时夜深,幸好沿路上皆亮着灯笼。两人一路沉默,谁也不说话,突然臧缨停住脚步,秦虑询问原因,臧缨道:“三殿下你可听见声?”
秦虑从鼻子里挤出一声笑,似是在嘲讽臧缨,“就算是蝉声那又怎样,蝉活到如今已经是上天开恩,不安安静静地死去却还要闹出点响声让人知道它的存在。”
“秋天的蝉是不是活不了多久?”
“那是自然,蝉在夏天尽情歌唱已是恩赐,还妄想在秋天继续?”
“殿下说得极是,这边请。”
大殿内永远灯火通明,秦虑看见这一片金光闪闪,撤下蒙面的布开始笑,仿佛这天下已经在他手中。
“臧缨,平日里秦九可是就在这里和百官议事?”秦虑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这一切都会是我的了?”
“是的,陛下。”臧缨跪下,行了君臣礼。秦虑见了,赶紧伸手,“爱卿快快请起。”
“这龙椅,孤坐着甚好。”秦啸的手将龙椅扶手上的龙摸了一遍又一遍。
“陛下,这宝座易主容易,可是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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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何妨?孤早就布下了,就等这一天。”原来秦虑为自己谋权篡位早就已经准备了舆论造势。
“可是清和茶馆那个说书老先生?”
秦虑正沉浸在即将登基的喜悦中,随口敷衍道:“爱卿真是聪明。”原来那是秦虑的人,难怪消息这么灵通,总是说秦虑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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