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最侧边,指尖从略肿的唇边滑下,睁眼恍惚地看着房梁蜘蛛网,忽然开口,“大师兄。”
“嗯?”
“前日的红衣男子不是人,其实是仙君。”
“知道。”
钟白深吸了一口气,掩在袖袍中的掌心缓缓攥成了拳头,重生一事卡在嘴边,将将说出,心底却陡然滋生了一阵犹豫和恐惧。
仙君垂怜,给了她这重活一世的机会,得以纠正先前荒唐的错误。而如今难能与大师兄在一起,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光,她藏着眷恋大师兄温柔的私心。
若是将重活一世说出,若是大师兄知道了她曾和沈煜川有过一段纠葛不清的过往,若是他知道了,她曾经那样伤害过大师兄——如今的温柔,是否会瞬时消失。
同时,她也清醒地知晓,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大师兄会知道这事,与其让他在身陷囫囵之后懊恼气愤,不如由她亲自来告诉他。
“大师兄,其实,我——”
“我都知道的。”朗声自悠远黑暗中渡来,“昨日仙鸽都告诉我了。”
钟白紧张的气息顿时凝固,过了好一会,细颤难辨的声音才再在黑暗中艰难传来,“大师兄都,知道了?”
“嗯。”温朗声音徐徐道,“那日我当你是为了让沈煜川上山才故意昏迷,便没有细想,昨日听仙鸽言才知,原来小白是行侠仗义去了。”
攥得冒汗的手心松开,钟白一愣,“啥东西?”
“你从那残暴嗜血的仙人手中救下了它,仙鸽遂来报恩,而你也因此与仙人结了仇……这事你为何不早与我说?”
“啊?”
这是哪版本的故事,她怎么不知道。
忽然想到了什么,钟白惊愕抬眼寻觅,与房梁上赤红幽邃的鸟瞳对上。
震惊、顾虑交织相搏,夜色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小屋炕边的窗纸早被白蚁啃噬得破烂,淅沥雨水“啪嗒”“啪嗒”砸在头顶瓦片。
良久之后,黑夜里传来一声叹息,“我知道了。”
屈于贪婪,屈于温柔。
话音刚落,那声音就忽然唤道,“小白。”
“嗯?”
“你头顶有蜘蛛。”
啊——钟白的身影应声弹起。
赵既怀适时抽出了枕在头下的手臂放于身体一侧。
果不其然,下一瞬,那温香软玉落入怀中,毛绒绒的脑袋恰好枕上男人臂弯。
钟白僵了下,慌忙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脑袋下温热的掌心却自后轻轻扣住。
清冽的香味袭近,额间落下一片温热。
“睡吧。”
怀中乱动的身影顿时停止了动作。
青丝相绕,一室暖意。
云际,红光流萤坠下。
来人满脸不爽,骂骂咧咧,“什么蛟龙喷水天下奇观,不就是灵西河的黑蛇吃多了吐水嘛,鱼虾都吐出来了,太虚有病吧,好这口?”想想就一阵恶寒,奔月嫌恶地抖了下身子,“还好老子溜得快。”
绕过云堆,轻快的步子忽然顿住。
奔月狐疑地退后了一步。
千丝汇聚,红莹熠熠,是他的红丝络不错啊,怎觉得比以往黯淡了许多?
“不对劲,你不对劲。”
奔月砸吧着嘴琢磨半天,终于从这隐藏得极好的口子上寻到端倪
丝络边角有一隅格外黯淡、松散,借着边上一簇流萤的红光照得并不清晰,信手碾掉了干扰,便见得丝络边角豁然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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