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段士渊想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几天的时间,完全变了个人。他记忆里的梁桢,是温文尔雅的少年,谦逊有礼,偶尔寡言少语,偶尔也能活泼起来,绝对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也许,梁桢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就是这副性格,之前对他的好,只是因为心底里的喜欢。
现在这份喜欢被段士渊亲手掐了,又加上父辈之间的仇恨,或真或假的故事,梁桢相信了梁铠的说辞,愤懑恼怒段祥剥夺了他幸福的人生,也同时迁怒于段士渊。
第二日的报纸写满了北城商会的秘史,梁铠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媒体,段士渊刚刚从公众的视野中消失,又马上回来了,而这次他不再是一个被人冤枉的成功商户,而是Yin险卑鄙的继承人。
段士渊预感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打电话嘱托了熟悉的报馆主编,也同时发表了一篇为自己辩护的文章。可是民众显然更喜欢看热闹,更喜欢像是话本一样的复仇故事,梁铠的支持者占了上风。现在段士渊一家一家亲自拜访也许知道当年事情真相的老前辈,并用诚挚的话语和一些金钱让他们站到自己这边。
他也在收集情报,想要提前一步找到梁铠所谓的证人,拿到他的证据。就算梁铠说的是真的,这个时候不可能拆散北城商会,让那些日本人有了可趁之际。内忧外患同在,段士渊必须先考虑外患,就算撒谎,就算隐瞒真相。
而梁桢这几日过得很不舒服。梁铠从报馆出来的时候被几个人跟踪,有一个还把枪摸了出来,他被惊到了,总是担心儿子出事,不许梁桢去上班。梁桢想帮忙,可是梁铠说为了他的安全最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点也不让他插手。
等待是最无聊的,更何况梁桢还在报纸上看到了赵妍的消息,不得不撬锁离开了房间,然后去往高哲思。赵妍看他来了,笑着问道:“哟,我以为你已经跑路了呢。北城商会是不是要垮了啊?”
“别胡说,我叔——”梁桢意识到自己第一时间还是在为段士渊辩护,随即停下来,在赵妍戏谑的目光中问道,“叫我来到底什么事情?”
“有情报说,你之前跟踪过的英国公主玛利亚要行动了。上面希望你这几天继续跟踪,遇到任何可疑的事情都要找我汇报。其他的任务就不给你安排了,”赵妍弹了弹烟灰,“之前让共党截获了坐标,上面对你已经很不满了,尤其是老高。如果你再出什么事情,我真的帮不到你。”
不满?梁桢冷笑一声。
他离开高哲思,安排了巡捕房里信得过的手下替自己跟踪玛利亚,之后想顺路去看一下马润粼——之前他没能出任务,是因为妻子住院,而就在第二天,她的妻子病逝了。他们本就是不富裕的一家,为了给染病的妻女看病,马润粼一个月拿着几百块的工资,却只能买最便宜的米面。偶尔不得不去酒吧应酬,抽最便宜的烟,点一杯免费的柠檬水。
而当马润粼得到了一整箱特效西药的时候,他却全数交给了他们共产党的上级,自己掏钱买苦涩的中药。
本来年初的时候,马润粼说妻子的病有好转的,谁知道不过三五日急转直下,骤然离世。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总是猝不及防,尤其对他们这种人来说。
梁桢买好了熟食糕点,走到小弄堂的尽头,却没见到马润粼。问了问邻居,才知道今日出殡。头七还没过,这不符合当地的习俗。邻居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今天雇车去城外陵园便宜……老马啊,刚还清医院的钱,还欠着棺材铺十二块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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