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前垂头仔细抠抠。
裴辙打开客厅电视,晚间新闻正在播报。
姜昀祺洗完手,磨磨蹭蹭靠着客厅和书房的拐角墙壁,跟裴辙尾巴似的,也聚Jing会神看电视。
裴辙余光瞄到他,姜昀祺一溜烟进了书房。
每到这个时候,裴辙都怀疑自己不够威严,立不了家法。
晚间新闻刚播完那条失火报道,裴辙关了电视进书房监督,顺便完成周一要交部里的工作。
姜昀祺趴书桌前意兴阑珊,做作业跟要命似的。
裴辙走近,拿他没办法,也不能笑,只道:“再不写,明天把你送裴玥姐姐家去。以后周末也别回来了,做完作业再回来。”
姜昀祺抬头,看裴辙不像是开玩笑,眨了眨眼,低头轻轻“哦”了一声,打开记作业的本子,开始挑选先做哪一个。
裴辙拿了抽屉里自己的笔电坐一旁查收文件,开始撰写报告。
“……就算我做你也会把我送裴玥姐姐家的。”
姜昀祺悄悄深吸口气,他不明白裴辙态度的突然转变——好像也不需要他明白。
他总是无关紧要被安排的那一个。
裴辙抬头,敏锐注意到姜昀祺语气里的灰心。不是适才趴在桌上不愿做作业的懒散,是有些伤心的。
台灯调了好久,亮度才让人满意。
姜昀祺打开黑色签字笔笔帽,在数学练习卷每道题下面写“解”和两点冒号。写着写着,觉得眼睛不舒服,类似于委屈的感觉涌上来。
他不想去裴玥家,所以他现在需要认真做作业。
他和裴辙之间,最后总是自己妥协。
这么一点点想下去的时候,姜昀祺不知道自己说出来了。声音很矮,有些语无lun次,看上去是宣泄,但也足够小心。
“每次都是这样。突然就把我送过去,问都不问我……反正我怎么想都跟你没关系。其实你不用管我,我成年了,而且我又不姓裴,干嘛去另一个裴家,他们是一家三口……”
这些断断续续落进裴辙耳里,裴辙抬头看向坐着一动不动的姜昀祺。
几个字几句话含混在嗓子口,听不大清,但流露的情绪丝丝分明。
听着像是要哭,还是已经哭了?
意识到的时候,裴辙起身走近。
心尖一点忽地被什么掐住,姜昀祺说了多久,就掐了多久。最后留下的伤口细微,疼倒是不疼,只是酸涩缓慢蔓延。
姜昀祺挨个往下每道题都写了“解”,声音也越来越低:“……还是你要谈女朋友了?这次是谁啊?不过我也管不着,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老大不小了,我在这妨碍,你就直说好了,别拿我不写作业当借口——”
“我自己去你姐家。”
说着就行动。
姜昀祺把每道题写完“解”的数学卷子折好,从地上拎起书包,开始收拾。然后,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有些话明摆着是挂羊头卖狗rou。
裴辙只表达了一句,足够明白简洁,如同他的为人。
但姜昀祺还是解读出千百句、自由发挥了千万句。
他有迷雾一样的惨白过去,还有眼前惶惶不安的暗恋,更有不知何去何从的类似于雏鸟必然离巢的未来。
这些所有,他都掌控不了,而裴辙却握着他的一切。
但是裴辙不知道。
裴辙站在兄长的位置,站在家长的位置,兢兢业业,无可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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