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肯见我?”凤斓抬起头,声音轻轻淡淡的。
“皇上担心殿下冻着,特地吩咐老奴为三皇子系好大氅,带皇子进去呢。”
淅淅沥沥落下的雨水很快透过衣衫,将人浸shi了,与炎日下掬一捧凉水淋在身上的爽快不同,冬雨刺骨又伤身子,冰森的凉意顺着骨头缝儿钻进去,凤斓打小蜜罐子里养出的娇贵身子,更是难以承受,何况是跪着,双膝不消看,也知早已乌青一片,被元德搀起来的时候凤斓的骨头都在打颤,疼得厉害,身上也是shi冷的一片,一小步一小步踱进太央阁,还未等看清凤渊脸上是何表情凤斓就又对着书案跪了下去。
“求父皇成全我与婉卿的婚事。”
凤渊本就没有想好该说些什么,凤斓又这么直楞楞地跪下去,他心里的怒意不甘竟突然被堵回去似的。
斓儿没在开玩笑,没在吃醋。
他是真的,想和那个女人成亲。
那我呢?
我被处于何地呀?
凤渊压了压喉头的一丝血腥气,走到凤斓跟前,站定了。
“斓儿,你抬起头,看着父皇。”
凤斓照做了。
凤渊觉得自己几乎是贪婪地在盯着凤斓看,凤斓看似单纯实则多情的眼眸,情爱给他的眉眼染上了媚意,哪怕此刻凤斓因为跪了快一个时辰而脸色苍白也掩不住那一抹风情。
凤渊能看得出,因为那情爱、那风情是他给的!
哪怕知道凤斓曾与那个影卫一夜露水之情,他也只当是小孩子一时好奇迷惑,忍忍便过去了,果然,哪怕影一因为鞭刑晕过去三天未出现,凤斓也只沉浸在谋划布局中,丝毫没有关心挂念,到底是皇宫里养大的孩子,薄情被学了个七七八八。
凤渊出神许久,被凤斓的喷嚏声拉回了思绪。
太央阁内温暖如春,凤斓的shi衣紧紧贴着皮肤,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冷还是心冷,凤斓一直颤个不停。
凤渊狠了狠心没去过问,只是问他,“你与谢婉卿如何相识的?你与她本无交集,莫不是故意寻了个由头来气你父皇。”他还想说,斓儿如愿了,父皇确实气着了,不过只要斓儿肯认错,气就气了,从今往后父皇会待斓儿更胜从前......
“斓儿岂敢拿婚姻大事开玩笑?”凤斓竟也觉得心里有一丝抽痛了,可是有些话不趁着现在说,之后也许就没有开口的机会了,“我与婉卿是...一见钟情。”
他看着凤渊的眼睛瞪大了看向自己,有一点滑稽,他却感觉到了父皇的难过似的,凤斓压下心头的不忍,继续说道,“不如将实话告诉父皇,这枚香囊,”仿佛很珍重的,凤斓低下头爱怜地抚摸粗糙的针脚,“是婉卿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只不过那日被父皇误会拿了去......”
凤渊冷笑一声,他看凤斓想说的不是拿,怕是夺吧!像夺走他一般夺了香囊去,还自顾自地以为那是他与皇儿两情相悦的证明,结果...结果全是狗屁!
“陛下,国师求见。”
元德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打破了父子间诡异的寂静。
未等凤渊回应,沐玄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今日仍然是一身玉白,外罩一件浅蓝色云纹大袖长袍,白发随意地挽了一个髻,手上还端着一碗汤药。
他也不必向皇帝行礼,进去只是向凤渊轻轻点了头,便走到凤斓身边蹲下,将手上的汤药送到凤斓唇边,哄着,“三皇子先将药喝了,免得得了风寒,又是一阵折腾。”
凤斓抿了抿唇,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也得到一次风寒,那时候又正是和国师亲近的时候,哪怕喷嚏打个不停,他也哭着要去见国师。
沐玄心疼他,也不做其他事了,专门把他抱在怀里哄,要亲自喂他喝药,在他因为药效昏昏沉沉的时候就讲些上古神话、民间戏本什么的,他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背上轻轻的拍打,不知为何在国师怀里睡得格外香甜。
一碗汤药见底,沐玄用帕子拭去凤斓唇边深色的药渍,揉了揉他的头,在他耳边轻轻交代了一句,“回自己的寝殿去,换身衣衫,这里有我在呢。”
凤斓回去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并不安稳。
他不知道,太央阁里那日打碎了多少杯盏。
第二日,一道赐婚谕旨下到承露殿,皇城内外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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