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堂之上,斗争愈演愈烈,宓妃一党和太子一党几要连表面上的太平都无法维持,以宓妃长兄大司空为首的宓妃党和以大司徒为首的太子党时时刻刻都在角力,可谁也不知道,在深宫之中,宓妃和太子可不像他们一样斗得你死我活,反而亲昵得仿佛是世间最缠绵的情人。
宓妃放太子出太子宫的那日,飞羽宫高百尺的登仙台上,彻夜灯明如昼。
宓妃斜躺在美人榻上,以手支颐,含笑地望着拉开弓弦的太子雍懿。
他真喜欢太子的手啊!那双手曾带给他极乐,让他飘飘欲仙,昏昏似醉,他也想看看,太子的手究竟是如何变成今日这样的,处处都是磨人的厚茧。他晃了晃盛满葡萄酒的夜光杯,微微眯起眼,看着太子专注的神情,下边儿让太子舔过的地方又开始发痒啦。
太子一动不动,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宓妃轻浮一笑,说:“你舍得杀我么?”
他的腿动了动,把流着水儿的地方夹紧,这是他期盼已久的夜晚,他把所有的朝廷琐事都放在了身后,要和太子一起做两个没心没肺的怪物,做人有什么好呢?远不如做怪物来得痛快。
太子凝视百步外的红色靶心,倏然松开箭矢。
破空声在登仙台上炸响,羽箭流星般划过宓妃眼前,凶狠地钉入靶心。
宓妃呻yin一声,声音怪异地道:“好儿子,母妃还没看够。”
雍懿回头看他一眼,从他眼中看出疯狂的欲念,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只怕天下谁也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偏偏正是这样一个疯子,手中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可怖权力,如今他还只是弄权销金,将来倘若疯得更彻底,只怕万里江山要变成无边血海。
雍懿抽出第二支箭。
“嗯……”
身后,宓妃的呻yin声越来越嚣张,在这高百尺的登仙台上,仿佛人也变成了俯瞰人间的神仙,人的lun理、人的规矩,仙是用不着在意的,连畸形的怪物也能大大落落地分开自己的腿,宓妃薄薄的衣衫滑落肩头,露出一点儿诱人的胸ru,他并不在意,只贪婪地啜饮着酒。
箭矢飞出。
正中靶心。
一箭接着一箭。
雍懿目光专注地望着红色的靶心,别扭之后,他的心也渐渐沉静下来,不管是高可百尺的登仙台,还是平地之上的演武场,他和他手中的弓箭都始终如故,永远、永远都不会射偏。
一只软绵绵的手抚上他的肩,美人榻上的宓妃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后,悄无声息宛如窥伺猎物的蛇,宓妃的手从他身后伸过来,慢悠悠地解开他冷冰冰的甲胄,那双比羊脂玉还白的手就在他眼皮底下招摇,让他原本平静的心骤然翻起波澜。
宓妃轻笑着道:“射箭啊,怎么不射了?母妃喜欢看你射箭。”
雍懿道:“……明知射不中靶心,何必再射。”
他的甲胄被宓妃一点点剥离,露出年轻健硕的身体,漂亮的肌rou在烛光下看上去充满野性的美。
宓妃把脸埋在太子赤裸、强壮的后背上,感受他肌rou随着动作发生的每一点轻微变化,真好啊,年轻真好,勇武也好……也许最好的,是太子。他转头去看一旁巨大的铜镜,只见铜镜中,他就像附在太子身上的幽魂。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宓妃握住太子的弓,在他耳畔道:“你说,你是不是一把弓?也许,我正是你的箭靶呢。太子,你不该成天只想着射箭,活着,总还有许多别的乐趣。”
太子喉结滚了滚,低头看着他,“我只想活着。”
宓妃把他往后推,按着他,让他坐在美人榻上,自己面对面地骑上他的大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这不难,我也不舍得你死。可我想要的是一把能给我快乐的弓……太子,你想不想做母妃的弓?”
何其屈辱。
何其荒唐。
雍懿迎着宓妃可以用“怜惜”二字形容的目光,竭力放松自己绷紧的身体,尤其是握着弓的手,口中道:“我想。”
宓妃喝了太多酒,已有几分醉意,他拿起太子的弓,把它套在太子头上,弓弦压着太子的喉咙,他用了三分力气往后拉扯弓身,太子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这让他心中暴虐的欲望愈发强烈,他真喜欢太子忍辱负重的神情啊,他心底发痒,忍不住用了更大的力气,仿佛真的要把太子杀死在登仙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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