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萧净情绪低落地坐在自己的公寓里，一贯Jing英打扮一丝不苟的他现在显得十分违和的颓废。酒杯里的伏特加掺着的冰块融化，碰撞出细碎的低响。他攥着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Jing像是针扎一样从他的喉咙穿刺而过。

    他一想到季旭那天躺在地上的模样和医生陈述伤势的话语，就泛起一阵阵钻心的痛楚。

    事态变成这样，一定是因为他的那个连续作战计划的建议，如果他当时再仔细的思考一下，或许他的前辈就不会遭受到这样的事，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完全地考虑所有的可能性。现在，不仅没有保护到任何人，反而让调查局也陷入了被挑衅的危机。

    上层的决策还没有下来，是忍气吞声还是发起进攻还未可知，然而听说明天就要下达对整个五队的处分，无逮捕令私闯民宅，对一般群众持枪威胁，他和林澪一定会承担主要的责任。不过那点处分对于他来说，甚至不如他自责心痛的万分之一。

    “我又什么都没能保护得了……”他一边喝着酒，像是说着醉话。

    一只温暖的手按住了他即将倒酒的手，他醉眼朦胧地抬起头，发现萧清一脸担心地站在他旁边。

    “阿净，你不要自责了。这件事完全不是你的错。”萧清没收了他的杯子，皱起眉头搂住失落的弟弟，希望能把自己的温度传送给他。

    “哥哥，我什么都没做到……”萧净痛苦地靠在哥哥的怀里，无力地重复着。

    “都说了那不是你的错。”萧清揉了揉他的头发，心里听着却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对于萧净来说，季旭只是他的好友和很重要的前辈。萧净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十分懂得体谅别人，对于好友的遭遇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他的不幸，也自责自己没能够为他分担一些痛苦。不然他就不会只身一人闯进青鸾来救季旭，若是林澪没在场就差点落入他们的圈套。

    但是一想到自己弟弟如此失落的样子竟然是为了别的男人，心里还是会泛起一股醋意。

    他强忍着心里那不是滋味的感觉，轻轻开口到：“这件事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吗？”

    “两次了哥哥，这是第二次了……”萧净像是梦呓，说着醉话，而没发现身边的人在仔细听着：“上次是看见你忽然出现在我眼前，脸上身上那么多伤疤，我却一无所知，甚至气昏了头，还要拿枪对着你。”

    萧清心里咯噔一下，弟弟的话像是在他心上流过了一阵暖流。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我气自己好没用，什么都保护不了。你的伤痛我毫不知情，我联系不到你，找不到你，却不知道你在哪里承受着这种痛楚……”萧净说着说着，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看向他，闪着泪光的眼瞳中满是悔恨与自责：“而那些痛楚，本来应该都是我的！”

    这瞬间，萧清被眼前萧净的表情刺痛了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他将人紧紧地搂在臂弯里，低声说道：“我自从打算代替你去特攻部队服役之后，就从未后悔过。在我最痛苦最煎熬的时刻，心里甚至会窃喜，还好在这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可我也和你有相同的感受啊！”萧净话语里带着哭腔，但他仍在生气：“我也希望能一直站在哥哥的身边，我也想成为哥哥的依靠！”

    “好孩子，你一直是哥哥的骄傲啊。”萧清听到这，俯下身，亲吻掉萧净眼睛上晶莹的泪珠：“从小你就那么优秀又那么好强，在我眼里，你的存在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你应该拥有的是阳光明媚的人生，而那些黑暗和污秽，本就不可以沾染你。”

    “那次，当我知道你是特攻部队的唯一备选者时，我太害怕你离开我身边的感觉，我担心你会接触到那些黑暗的东西。我拼尽全力战胜你，不是为了抢夺你的机会，而是，我真真正正的希望你能够拥有属于你的人生。”

    萧清一口气说出来了所有心里话，他发现弟弟也在安安静静地听完。他抱着萧净，就像捧着来之不易的宝物，他是他这世上唯一的宝物。

    “我都知道。可我不要，没有哥哥的人生。”萧净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萧清温柔地笑着，他慢慢贴近萧净的脸，发现对方没有闪躲，心里涌起一阵温暖。他小心翼翼地吻上那柔软的唇瓣，当他感觉到对方也在轻轻地索取着他的时候，他开心极了，不知不觉闭着的眼睛的眼角处划过一道泪痕。

    当这个绵长的吻结束，两个人都面红耳赤地喘着气。萧清看向脸由于短暂缺氧而粉嘟嘟的萧净，他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不由自主地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