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嗯……”

    季旭感觉自己的手臂被压的有点麻，他轻轻地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趴在许泽扬的床边，床上的人还在安静地睡着。

    “我……睡着了吗。”

    他回过头看了看窗外，现在已经是深夜，近海湾青白的月色从漆黑的天空弥漫下来，整个室内氤氲着淡蓝的朦胧氛围。

    床上的许泽扬还在静静地躺着，呼吸平稳，冷峻的面庞失去了平时的凶狠与狂傲，此时安静地就像一件艺术品。刚刚的事浮现在他的脑海，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他没有想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在自己离开的时候竟然直直倒了下去，心跳都停了几拍，即使他再怎么呼唤也醒不过来。也许如许泽凝所说，许泽扬的身体与常人不同，而且应该更为健壮才对，自己之前让他受了那么多刀伤他也在隔天能正常行动，几发大口径的枪伤对他来说应该不至于会让他立即昏倒。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让他心如刀绞。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对不起……”季旭下意识道了歉，他说完就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明明让他痛苦，造成这本不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许泽扬，但他看到对方倒了下去的时候，心里竟然感觉到快要窒息般的疼痛。他苦笑地触摸着对方低温过低的脸颊，希望自己能传递给那人一点温度。

    明明都已经是恋人了，对方明确地发过誓说自己已经完全属于他，但是他依旧看不透对方的真心。不是同情，不是愧疚，也不是处于一时的冲动和性欲，只是完全出于喜欢这种情感的真心。

    他叹了一口气，将对方的手捧在脸上，头低垂下去。

    “你这是什么表情？”

    季旭惊讶地抬起脸看向床上的人，对上了毫无波澜的漆黑眼眸。他有些惊慌失措地放开了对方：

    “我吵醒你了吗？”

    “那倒没有。”许泽扬撑着坐起身，靠在床边，平静地看着季旭：“你怎么……没走？”

    “看到你突然那个样子，总不能放着不管吧。”季旭偏过脸去。

    “听了萧清说的那些话，我以为你已经彻底地厌恶了我……才会拒绝我对你的补偿。看到你决定离开的那瞬间，我就失控了。”许泽扬抚上季旭的脸颊，笑得有些痛苦：“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光是期待得到你的原谅，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了。看到你要离开，我竟然又产生了危险的想法，想把你禁锢在我身边，眼里只有我一个人，让你只感受得到我。”

    “只是扼制住那样的想法，我就已经用尽了力气，眼前也一片黑暗，才会倒了下去。”

    “你最好不要那样做……”季旭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那样也只会徒增我的痛苦。我已经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你，所以我没有办法再从你身边逃开了。”

    “我想要知道你的想法。”季旭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你竟然还不明白？”许泽扬听到对方的质问，有些惊讶。

    “因为你一次都没对我说过吧，明明只是那样玩弄我……”季旭逞强地回应道。

    “玩弄你？你是在说我逼着你告白的事情吧？”看到对方不可置否的反应，许泽扬瞬间觉得好气又好笑：“我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解释一下这个好了。”

    “我用手段逼迫你，不是为了主宰和支配你，也不是在嘲笑你的感情，我只是想知道你内心的真正想法。”许泽扬笑得稀松平常：“而监禁和虐待你，纯粹是本人的个人性癖。”

    “……哈啊？！”季旭一瞬间懵了。

    “而且，对不喜欢的人，是不会产生这样的兴趣的。”许泽扬带着笑，平静地看着面前脸逐渐涨的通红的人：“我的性格恶劣，还有这方面的爱好，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吧？”

    “我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就期待着把你压在身下狠狠欺负直到你向我求饶。这并不是因为你总是给我找茬而向你泄愤，我在伤害你的身体的时候，确实感受到了兴奋和冲动。然而看到你哭着屈服的样子，我却并不满足，我想要更多。”

    许泽扬拉住季旭，将人拉进怀里抱紧，像是叹息一般说道：“我后悔自己因为这种冲动而伤害你，让你经受了这么多事，都是我的错。我也不期待你能原谅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真正想要的，是你的心。”

    “你对我憎恨，报复我或者拿走我的一切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不能忍受没有你。”

    听到许泽扬直白的话语，季旭将头埋在对方的怀里，呼吸着对方身上冷冽的味道，心跳如鼓。知道了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不只是冲动和占有欲，也不是单纯为了补偿他才对他好之后，他一直紧绷着的心也渐渐被融化。

    “我不会离开你。只是听你说是补偿我才来救我的时候，我感受不到你的喜欢，所以没有办法接受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