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盘白切鸡被萧江舸扫了大半,糖醋排骨还剩下许多。
徐楚阳塞完鸡rou,看到那满当当的糖醋排骨,胃开始抽疼。
“除了这只鸡,其他菜都不是你做的吧?”
萧江舸撑着下巴,夹了块排骨放进徐楚阳碗里,嘲讽道:“可以啊萧太太,使唤我秘书使唤得这么自然。”
徐楚阳没有替自己辩解,他捂着胃,又硬吃下一块甜腻腻的排骨。金时厨艺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他厨艺再好,徐楚阳现在都没有品尝的欲望。他撑得慌,连喝水都觉得吃力。
徐楚阳知道萧江舸是在等他认输。可他不会如他所愿。
终于扫完这四盘菜,徐楚阳已经没有力气动弹,甚至胃胀得想哭。
萧江舸冷笑一声,“挺能忍嘛。”
徐楚阳看了他一眼,“我妈的事——”
萧江舸递给他一张餐纸,“再说,先把嘴擦了。”
徐楚阳瞪大眼睛,“什么叫再说?”
萧江舸弯了弯眉,“是你选的一,听我的话,把嘴擦了。”
徐楚阳刚提上来的气又瘪了下去,他还没接过那张纸,萧江舸抢先一步替他抹干净了。
他就不应该对萧江舸抱有期待,相信他会讲道理。毕竟自己都奢求不到萧江舸一个尊重,还能奢求些什么?
“吃个饭都像小孩子……”
萧江舸一边抱怨,一边蹂躏徐楚阳两片唇,把人唇周都搓红了。徐楚阳觉得嘴巴火辣,便撇开头,擒住萧江舸的手腕。
“你到底能不能同意,给个准数。”
萧江舸丢开纸,笑笑,“那要看你表现。”
徐楚阳沉默地凝视他几秒,“那就是不能了。”
萧江舸把碗叠起来,推到徐楚阳面前,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你刚才当着我的面勾引阿兰……这个账还没算清。”
“是你说——”
“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徐楚阳愣了愣,脸都气红了,他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萧江舸,你这个无赖!”
萧江舸笑得更欢快,也不知为什么,他喜欢看徐楚阳气得不行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徐楚阳捂着胃站起身,“我要走了。”
“去哪儿?碗还没洗呢。”
萧江舸睨着男人气呼呼的背影,心里发痒。
他当然清楚徐楚阳这窝囊废没胆找情儿。不过看到他对阿兰好,萧江舸还是气,气得拳头邦硬。
他想,家里的宠物狗跑出家门乱吠,就要用链子拴着,再打几鞭,才能让它听话。
“刘管,跟美国那边的医院说一声,岳母病情严重,活动范围从医院改到病房内……”
“你——!”
徐楚阳转过头。
萧江舸大爷似的倒在椅子上,用眼睛觑他,左手拎着电话贴在耳侧。
“对了,如果萧太太打电话来,也不许接……”
“萧江舸,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徐楚阳走过来,萧江舸马上改口,“不过……这事到时候再说,我还有会,先挂。”
挂断电话,男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萧江舸用眼指了指那碟碗。
“我说过,忤逆我要付出代价的吧?去,把那碗放洗碗机里,然后上我二楼的书房,有事让你做。”
萧江舸转头指向客厅,敲敲徐楚阳鼓鼓的肚皮。
“对了,刚才干事的客厅有些乱,地上也脏,你吃了这么多,去那里活动活动,帮我清理干净了。”
徐楚阳抿紧嘴,脸色非常难看。
萧江舸低低笑起来,随后踏着悠闲的步伐,哼起小调,就这么走上楼。
徐楚阳沉默地收好碗筷,走进客厅,看到那些歪七扭八的枕头,和大理石地砖上不明显的白色痕迹,心脏又被紧紧揪起来。
或甜腻或苦涩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在空气里。他该庆幸自己是beta,对信息素没有那么敏感。
徐楚阳打开窗,傍晚的风凉意更甚,吹得他打喷嚏。
男人把那些痕迹拖了一遍又一遍,可吃得太多,不一会儿就喘不上气了。徐楚阳扶着拖把,想休息一会儿,便转头看向窗外。
晚霞烧起云,通红一片。它们的颜色太艳丽,刺得他眼睛疼。徐楚阳抬起手腕,按了按眼角上溢出的shi意。
其实,说不难受是假的,说不心痛也是假的。可这些隐秘又卑微的心情,他只能悄悄藏在心里,等他们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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