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义抿了抿唇,心里明白左诗萱并非随口一提,她说起这件事,想必别有深意。
可她不知该如何接话,沉yin片刻,攒了些勇气,小声试探道:“那……可不可以,请表姐帮我向我娘带句话?”
左诗萱温和的眉眼立时弯了弯:“可以,你要我帮你带什么话?”
她就等着乐小义这句话,虽然现在还不能带乐小义去见左云琴,但让左云琴知道乐小义还活着,还认她,对一颗心已然千疮百孔的左云琴而言,自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慰藉。
乐小义突然一阵紧张,手心里也冒出汗。
小时候养母告诉她真相,她不是没想过如果有朝一日,找到了自己的身生父母,她该以何种姿态面对,对他们说些什么,那时候她心里有一箩筐的话,可如今,脑袋里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抹了一把衣袖,擦干濡shi的手掌,踟蹰半晌,才道:“就……就说我一切都好,问母亲安。”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尴尬,很不好意思地撇开脸。
好在左诗萱没有笑话她,若乐小义抬头,就能看见左诗萱眼里的心酸与心疼。
自小无父无母,因此受了多少白眼,忍了多少艰辛,她一个字也没提。尽管一切皆是造化,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但一个人的心要有多纯粹,才能对幼年被双亲抛下之事,毫无芥蒂?
或者,乐小义并非不芥蒂,她只是太善良,不愿多计较。
左诗萱突然想摸摸乐小义的脑袋,她也的确这样做了,突然被摸头的乐小义半张着嘴,一脸迷惑。
“我会帮你转达。”左诗萱笑着收回手。
左诗萱上楼后,乐小义找来几块石头和一个药罐,在南三阁的院子里搭了个粗陋的野炉灶,扔了两把枯草并几块干木柴,生火煎药。
她手里抓了把蒲扇,坐在炉灶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朝灶里扇风,渐渐的,她思绪放空,耳朵里杂七杂八的声音逐一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呲啦一声响,突兀地闯入乐小义空荡荡的思绪,她愣了一下才低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药罐里沸腾的药汁冒着一层土黄色的泡泡,已经汹涌地顶开盖子,从药罐里扑出来,浇在烧红的木柴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伴着一阵浓烈刺鼻的白烟。
“呀!”乐小义一把扔了蒲扇,手忙脚乱地揭开药罐的盖子,被灼热的气流烫了手,盖子咯哒一声掉到地上。
乐小义龇牙咧嘴,被烫的指尖捏着耳朵,另一只手抓起一根长棍,捣了几下柴火,让火势稍减,药罐中汹涌翻滚的汤药才渐渐止沸。
她给自己盛了一碗汤药晾着,药罐暂时不洗,等晚上再热一热。
今日没有旁的安排,距离傍晚日暮也还有好几个时辰,乐小义许久没有这般闲散,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她闲不住,于是喝过药就独自抱着剑坐在院子里,入定似的在脑中演练剑法,好不容易挨到日头偏西。
天色还早,她却坐不住了,故作镇静地起身在院里遛了一会儿弯,遛着遛着就遛出南三阁,再出了南院,确认身后无人,她行至樾清居后林中僻静之地,装模作样地练了会儿剑,自觉差不多了,便起身朝小溪去。
走路的时候脚步带风,得极为克制才没一步一跃。
可离得近了,她的脚步又慢下来,心里止不住忐忑心慌,姬玉泫昨日没等到她,今日不来了怎么办?
第39章
乐小义站在小溪边纠结了大概一息, 不去肯定见不着,去了还有那么一丁点见得到的可能,都到这儿了, 放弃才是大傻子。
她迅速做好见不到姬玉泫将会大受打击的心理建设, 刻意忽略水底可能存在的某些可怕冷血物种, 然后迅速将思泫剑拴在腰上, 纵身跃进水里, 运转真气护住身体,以最快的速度朝记忆中的暗道潜去。
哗啦一声水响,乐小义从水下钻出来, 手脚并用爬上岸, 来不及蒸干衣裳,先用shi漉漉的手抹了把脸。
待视野重现清晰, 她迫不及待地举目四望,入眼是稍显昏暗的山洞, 阳光从洞壁的缝隙间投射下来,在地面上留下奇形怪状的光斑, 空气中还有飞絮与粉尘,在太阳橘黄的光柱下起起伏伏。
四周很静, 除了哗哗水声, 便只洞外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虫鸣。
山洞中静谧美好, 唯独没有姬玉泫。
乐小义一颗心沉入谷底,哪怕一早就料到这样的局面,可心里隐晦的期待被现实打破, 她还是没办法不难过。
失落比她事先预想的来得更急更凶,因期待与姬玉泫见面儿一整天高扬雀跃的心情突然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乐小义比霜打的茄子还要沮丧。
她的肩膀耷拉下来,撅着嘴坐在先前姬玉泫坐过的青石上,脱了鞋袜,足尖一下一下拨着水。
“对不起。”她在静谧的山洞中自言自语,软糯委屈的嗓音掺杂着水波流淌的低鸣,“我不是故意不来的,昨天……昨天发生了点事儿,没来得及看你给我留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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