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以来, 无数高手探访天山去而不返,在外围或有所得者, 皆是大机缘, 大福德之辈。
难怪在座江湖人听闻天山神墓之名如此震惊。
乐小义一边听, 耳中不知怎么的就挤进姬玉泫的声音,视线不由扫向姬玉泫和她身侧喋喋不休的江灵冉。
江灵冉初见姬玉泫,热络得恨不能与姬玉泫长在一起才好, 哪里愿意走开,连江家麼麽的话也不听,征得郭老先生首肯后,便在姬玉泫身边加了个座。
两个丽人坐在一处,三言两语地聊天,连魔龙子都没办法在两个姑娘讨论闺中趣闻时插上话。
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但乐小义却能明显感觉到姬玉泫对待江灵冉的态度比对魔龙子要亲和些,
乐小义视线一来,姬玉泫立马就觉察了,回以一个婉转的秋波,乐小义哼一声撇开脸。
姬玉泫的秋波落了空,眼底笑意却更深了。
“玉泫姐姐方才在看什么?”江灵冉见姬玉泫眼里笑意忽然加深,遂顺着姬玉泫的视线看过去,目光直接绕过乐小义,心道:菩提禅宗的尼姑和剑神宗的黑脸老道有什么好看的?
姬玉泫却笑:“无他,只是听老前辈说起天山神墓,想到了一些往事,我小时候也是去过天山的,怎么就没见着神墓,也没捡到龙鳞呢?”
江灵冉咯咯直笑:“我也只在古书里见过神龙,没想到原来神龙鳞居然那么大!”
姬玉泫被小姑娘活泼的话语逗笑了,柳眉微微弯起,乐小义一抬眼恰巧瞅见这一幕,又是一阵牙酸。
就姬玉泫这招蜂引蝶的劲,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进醋缸里淹死了!
想把小泫关起来!
乐小义愤愤不已又无可奈何,这想法也就放在心间暗自想想,断不可能真正实施。
这方乐小义独饮陈醋,那方江灵冉眉飞色舞,而漩涡中心的姬玉泫却稳坐泰山,言笑晏晏。
座下众宾歆羡不已:“郭老爷子的门生可真是福缘深厚之人!”其音一落,众人纷纷附和。
“可笑!”一众江湖人欢声笑语之际,突然有一声尖酸的冷笑打破热闹。
厅内笑闹之声顿了顿,随即宾客们大惊失色,齐齐朝声音来处望去。
郭天勤亦沉下脸色,白眉颤动,眼神锋利如刀。
护在郭天勤身侧的侍从上前一步,大喝:“何方宵小来此作乱?!”
一道妖娆的女子笑声自寨外天际而来,转瞬即至近前,于厅外露出真容,竟是一位中年美妇。
其人倒悬的丹凤眼凶光凌厉,厅外侍从慑于其威势,不敢上前阻拦,竟任由此女踱步到宴席之上。
三神宗与四大家族的人神态变得颇为微妙。
尉迟氏两兄弟嘴角微弯,笑容饶有深意,南宫氏两位公子小声交谈,菩提禅宗前辈叹了一口气,姬玉泫朝后稍稍靠了靠,一副坐山观虎斗的姿态,江灵冉则两手托腮,好奇地眨了眨眼。
也有如魔龙子、柳清风、鬼道宗前辈及左氏等人对此间恩怨不感兴趣的,只淡淡扫了一眼。
其余江湖中人都噤如寒蝉,不敢吱声。
“徐五娘。”郭天勤眯起眼,神色不善,“如果你没有足够说动我的理由,你会为你今日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徐五娘也学着郭天勤的样子眯起眼,唇角的冷笑颇为讽刺:“老匹夫,你倒是说说,你那门生姜河现在如何了?既是姜河得到神龙鳞,此物又怎会在你手上?”
郭天勤Yin着张脸,正要发怒,身边一位心腹便道:“姜河作为郭老门生,将所得之宝进献给郭老,有何不妥?”
“呵,进献?”徐五娘嗤笑出声,斜眼看着郭天勤,“你就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郭天勤的目光自在场众多宾客面上扫过,勉强压下怒火,漠然道:“五娘,老夫知你因姜河之事对老夫怀恨在心,但姜河往天山寻宝的确非老夫授意,后遭人暗算老夫亦不知情。”
他说话的时候白眉颤抖,唇间散出浊气:“这些年来,老夫无时不在寻找当初暗害姜河之人,已有些眉目,五娘何不再等些时日?老夫必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徐五娘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笑起来:“得了,老匹夫,可别在这里惺惺作态了,我夫姜河听了你今日之言,死了还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偿命!”
“堂堂炎龙寨寨主,敢做不敢当,你既然有胆量杀人夺宝,怎么竟然没有胆量承认?”徐五娘从袖口掏出一枚金镖,眼中憎恨几乎凝成实质,“老匹夫,你可认得此物?!”
厅内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徐五娘手中金镖,不少人认出此物,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五娘,你莫不是弄错了。”郭天勤八风不动,“此镖老夫当然认得,乃血影宗金花毒镖,姜河就是死于此镖之手,当初血影宗承认有人买|凶|杀|人,但动手的血影宗高手莫名失踪,至今未寻得其人下落,此事众人皆知,又与老夫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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