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吧。”姬玉泫又低下头。
侍从小心将木匣子放在桌上,躬身退下了。
姬玉泫批了一会儿奏报,抬头就看见那个破烂的木匣,眉头又皱起来。
剑神宗已经这么穷了吗?
姬玉泫放下奏报,起身走到桌旁,食指在那把小小的铜锁上顿了顿,眸间忽然划过一抹隐晦的Jing光。
一个刚刚被压下的猜想又浮上心间。
指尖一点,铜锁咔哒一声打开,书信的一角从匣子缝隙中偷偷溜了出来。
止不住的欢喜跃上她的眉眼。
榆木疙瘩开窍了?
姬玉泫抬手屏退左右,笑yinyin地揭开盒盖,发现信封下面还藏了一个布包。
心跳突然乱了节奏。
姬玉泫取出那封没有署名的信,暂且没有打开,先放在木匣旁边,然后拿出布包,解了上面的绳结。
布包散开,几个零散的小物件进入她的视野,姬玉泫美眸微微睁大,目露异彩。
她从布包里拿起一张崭新的锦帕,帕子里裹了一支造型别致的红玉雀首珠钗,此物虽然算不得多金贵,但看得出挑选时花了好一番心思,可能这一支小小的钗子就足够掏光某个小傻子一整年的积蓄。
姬玉泫就着锦帕捏着珠钗把玩,看着看着,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那锦帕角落里绣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义”字,绣功可谓惨不忍睹,四周还点了些好似花簇的纹路。
但笑着笑着,姬玉泫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她蓦地将那锦帕翻过一面,这才发现原来在“义”字背面还绣了另外两个字。
思泫。
工整清秀,不知私下里偷偷练了多少遍。
跃动的欢喜没来得及带来更多甜蜜就猝不及防被思念填满,转变成另外一种酸涩的愁情。
“小义……”姬玉泫喃喃念着,指腹抚过锦帕上那丑得别致的绣名,像细细描摹心上人的眉眼,涩然地抿了抿唇。
好可惜,今日乐小义没在她身边。
然后,她将视线投向布包里其他几样东西。
一支做工粗糙的小竹笛,一条看得出有些年岁的平安扣,还有一些同那支珠钗相类的首饰,合起来,不多不少,恰恰十件。
最后,姬玉泫展开那封只有一页纸的书信。
笔迹一如既往的清隽,内容也一如既往的简短。
——年年生辰日,岁岁与君思。
第72章
原来每年生辰, 她都不是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在遥远的天边,直至今日,她才渐渐能看清她的模样。
姬玉泫勾了勾唇, 将绣字的锦帕叠好收进怀里, 让后取下头上那支极为名贵的紫玉凤首鎏金钗, 换上乐小义送的小钗子。
借寒潭之水照了照, 果然好看, 小傻子的眼光真不错。
姬玉泫笑得眯起了眼。
她把乐小义寄来的信收好,唤了侍从近前,问他:“剑神宗宗会还有多久?”
“回少宫主, 还有一个多月。”侍从恭恭敬敬地回答。
姬玉泫面露沉yin之色, 又问:“关于天山神墓,郭天勤交代什么没有?”
“还没有, 刑讯司给郭先生用了刑,可郭先生醒了就装糊涂, 目前还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侍从话音稍顿,又道, “另外,郭先生的义弟, 毒医胡屠正在我宫诸多堂口闹事, 欲迫我宫交人。”
“胡屠?他现在在哪里?”姬玉泫指尖有节奏地轻轻点动。
“此人最后一次露面是在岳州的望山陂, 端了我宫在望山陂的一个对外据点。”
“尉迟氏给他提供的情报?”
“少宫主明察秋毫。”
“呵。”姬玉泫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嚣张一些就嚣张一些吧,尉迟氏, 蹦跶不了多久了。”
侍从垂首,没有说话。
“继续让人盯着郭天勤,至于岳州那边……”姬玉泫弯了弯眼,尽量将这话说得不那么饱含私心,“我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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