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年姬玉泫经历了什么, 但姬玉泫写给她的文字, 对她毫无保留地偏袒足以让她感受到, 哪怕中间缺失了十年, 她们于彼此而言,一直是最为特别的存在。
乐小义好不容易止了哭,抬袖拂去眼角泪珠, 当即将棋盘摊开, 打算每日修炼间隙得了闲暇都翻翻棋谱,聊慰相思。
又过了几日, 年节如期而至,剑神宗内虽不如山下百姓那般张灯结彩, 但道路两旁都挂上了红灯笼,也有几分年节的气氛。
外院杂役多上山不久, 还有年节当日聚众饮酒的习惯,但居内的外门弟子年节时也大都独自清修, 越往主峰的方向, 山内越清净, 内门中,连红灯笼也没有。
倒不是修炼之人看不起凡间习俗,而是内门不论弟子长老, 最小的也都历经了数十春秋,对年年无新的年节早已不在意了,那些几百上千岁的大能更是不将此等看似特殊的日子放在心上。
听说前不久岳澜死了,尉迟弘义出关,得知玄天宫在剑樾堂的恶行,当即下了一通文书通告天下,剑神宗与玄天宫势不两立,若有人知晓姬玉泫行踪,告知剑神宗者,将以重金酬。
除夕当日,乐小义上寒楼向柳清风问了安,此后回到南三阁,竟在院子里碰见了许久未见的洛青鸢。
“洛师姐。”乐小义向洛青鸢见礼,笑问,“这是要找左师姐吗?”
洛青鸢朝她点头:“她前几天说要给我一本棋谱,但我至今没拿到,就过来问问。”
乐小义一拱手:“那师姐请便。”
洛青鸢上了楼去寻左诗萱,乐小义则自行回屋,院内杂役送了些小菜来,她自己又烧了一壶酒,借酒翻看棋谱,不时捻起一枚棋子来,落于棋盘上。
一整天没有修炼,闲适度过,入夜后屋外忽然下起雪来。
乐小义不时瞅瞅窗外,像在等谁似的,可她明明知道,哪怕姬玉泫此刻就在大禹,也不可能来剑神宗见她。
往日里得空,有那小山洞在,还能见上一面,但自溪水被冰封,乐小义便去不了山洞了,何况如今剑神宗和玄天宫形势紧张,姬玉泫来此若只为见她一面,风险太大了,不值当。
桌上烛光闪烁,夜深了,及至子时,乐小义翻过一页书,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这段时间她每日都睡不好,每逢佳节倍思泫,到了夜里愁思更甚,有时候甚至在桌前一伏就是一宿。
乐小义放下棋谱,起身去关窗。
忽然,她眼前一花,好像看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再细看时,那黑影又不见了。
乐小义关窗的动作顿了顿,心下疑惑,又仔细环视一圈窗外院落,并无所获,便不再上心。
她回到桌前又看了会儿棋谱,子时过半,已是大年初一了。
果然没等来心上人,说不上失落,但孤单难免,乐小义吹灭了桌上的烛火,准备歇息。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夜空,乐小义拉开门时,左诗萱和另外几名南院弟子已聚在院中。
“怎么回事?”乐小义后来,询问左诗萱。
左诗萱也不明就里,朝她摇了摇头,其中一位与她们同住于南三阁的弟子拧眉道:“方才声音好像是从南一阁的方向传过来的。”
乐小义蹙眉,虽然不知道那一声惨叫是怎么回事,但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
不多时,柳清风出现在南三阁,一声解释也没有,只道:“都回去睡觉,从现在起,所有南院弟子没有特令,不允离院,明日辰时所有弟子到寒楼集合。”
他说完就走,留乐小义等几个南三阁弟子面面相觑。
一个时辰后,左氏得到的消息送达左诗萱之手。
“出大事了。”左诗萱看过后拧起眉。
柳清风走后乐小义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左诗萱来到小楼二楼,消息送来的时候,乐小义也在场,面对乐小义疑惑的目光,左诗萱直接将字条递给她看。
——剑影卫出动,清理玄天卧底。
乐小义一颗心猛地沉下去。
就算她不知道剑影卫是什么,但多半能猜到这句话将给姬玉泫带来多大的影响。
左诗萱将纸条送到烛火下烧尽,见乐小义脸色有些白,想她方才应是被外边的动静吓到了,便出声宽慰:“此事与我等无关,你不用怕。”
“我没怕。”乐小义摇头,她当然不怕,却对眼下不同寻常的状况感到担忧,尤其担心姬玉泫。
不知道这一次清理,会有多少姬玉泫往日心血付诸东流,轩和和柳清风又是否会受牵连。
“玄天宫近来的确过于猖狂。”左诗萱喟然,“宗主出关后对姬玉泫前阵子袭击剑樾堂宗会之事颇为震怒,有此行动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连剑影卫都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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