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案发现场出来,谢载月着实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只见王小可和林牡丹的家门口站着不少人,有人拿着鸡血,有人抓着符咒,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谢载月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守在门口的衙役无奈一笑道:“这都是死者的左邻右舍,他们说汴城连出惨案是有鬼怪作祟。这不,都赶着来驱魔追鬼,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衙役正说着,端着鸡血的妇人在人群中高呼道:“乡亲们,你们看,大理寺的大人们出来了!”
余下众人跟着起哄,现场随之更加躁动。
有人质问:“大人,这都死了三个了,凶手怎么还是抓不到?”
有人疑神疑鬼:“城南算命的王瞎子说了,这是有恶鬼作祟,要赶紧做法才行!”
有人摇摇手里的黄纸,“大人,我这有压箱底的符咒三张,只要贴在尸首上,保证恶鬼立时现行。”
刘渝怒不可遏,冲到人群前,吼道:“简直胡说八道,符咒做法有用,还要我们大理寺干什么!”
可惜并没有人买账,依旧有人不屈不挠的吼道:“大人啊,我们这也是怕恶鬼再害人,汴城的大肚婆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如今都吓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
“就是就是,我老婆刚怀上,我们都想搬家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喋喋不休。
谢载月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xue,安抚道:“请大家相信我们,并没有什么恶鬼作祟,只有恶人逞凶。诸位请回,大理寺一定会尽快破案,给大家一个交代。”
“大理寺这效率到底能不能行啊?”有人开始质疑。
“就是说呢,死了一个还不够,连死了三个,还是抓不住凶手。”有人发难。
端着鸡血的妇人最为忿忿:“我说,你们大理寺这些官不会有人被恶鬼附身了吧?不帮着老百姓破案,专门找着机会给坏人放水!”
说着就要将一盆鸡血往谢载月身上招呼。
谢载月自然不是吃素的,身形略一动,那满盆腥臭的鸡血便扑了个空。
妇人见谢载月闪身避开,嘴上更不留情,骂的愈发难听。
“老刘,把所有闹事的人都带走!”颜寒忽然高声命令,语调冷的可以掉下一盆冰碴子,“妨碍公务,侮辱命官,按我朝律例可判一月以上一年以下监、禁。”
老刘早就气得七窍生烟,得了颜寒的指示,赶紧应了个“是”,立马黑着脸先将泼鸡血的妇人按住。
颜寒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逼人寒气,冷冷补了一句:“在场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也不知是颜大人的冷言冷语震慑住了众人,还是老刘的雷厉风行吓倒了大家,剩下的人立刻噤了声,胆子小的甚至慢慢往后撤了几步。
吵闹的现场顷刻安静下来,颜寒看了一眼谢载月,后者立马会意,走上前来,劝道:“各位,本官相信你们是心急才会有如此举动。邻里被害,大家着急难过,这是人之常情,所以今日之事大理寺可以不予追究。但信任都是相互的,本官相信你们,请你们也相信本官,这绝非恶鬼作祟,而我们大理寺也正在全力侦破此案。”
老刘松开泼鸡血的妇人,也帮腔道:“若咱们再这么闹下去,倒叫凶手瞧了笑话,各位乡亲说是也不是?”
谢载月道:“各位赶紧散了吧,晚上锁好门窗,切忌不可让孕妇单独在家,这比贴符撒鸡血好用百倍。”
众人有些动摇,但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谢载月见状趁热打铁:“趁颜少卿还没改变主意,大家快回家去罢。”
果然一提颜少卿,比什么都好使,大家倒吸一口凉气,脚底抹油一般没了影。
刘渝和谢载月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对颜少卿的认知都上了一个档次。少卿大人,不止可以装点门面,贡献智慧武力,原来还可以用来吓唬人。
再回大理寺,正赶上段乾坤一脸沉郁之色的从宫里回来。一见颜寒,他的眉眼耷拉的更严重,闷闷道:“皇上今天训了我整整半个时辰,还说如果此案再不侦破,就要让刑部的老张接手。”
刘渝补充道:“刑部尚书张大人,那可是咱们段大人的死对头。”
段乾坤点点头,哀求道:“颜大人,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我做个弊,动用一下地府的力量。
颜寒肃然打断:“段大人,你知道规矩。”
谢载月好心劝慰:“段大人,下官现在自认摸准了方向,正准备潜入敌后。”
段乾坤竖起耳朵,难得对谢载月和颜悦色道:“哦?谢大人说说看。”
谢载月将寇府与三起案件的联系复述一番,段乾坤和刘渝听完俱是一惊。
“所以,下官打算乔装打扮混入寇府。”谢载月总结道。
段乾坤一改平时对谢载月打击为主的政策,赞许道:“后生可畏啊!此事非胆大心细的谢大人不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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