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临近迟请青出院的日子。
先前江约珂下的药药效已被抵去七八成,医生给迟请青的叮嘱是他不能再像从前肆意挥霍嗓子,要多多修养,劳逸结合。
阮净琳将新寄的药抱了上楼。
自从这包裹的寄件人挑明,迟请青便争着亲力为之,非但不嫌脏,把包裹抬床上拆,还在破开胶带后,顺手多摸几下那人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里面装的不再是沉甸甸的药,而是江今序本人,就更好了。
撂下剪刀的迟请青搓了搓手,一样一样取出摆好。
江今序又救了迟请青一次。
大抵江今序生来就是迟请青对症的药,不仅有止伤功效,间接性的还能拓展止渴,外加止/痒。
所有的药都拿了出来,迟请青在折叠袋子时,发现接口处有一硬物卡在了其夹缝儿,隐约闪出金属色泽的光。
他沿缝将其裁开,慢慢从中摸索出了枚胸针。 胸针侧面有一行小字,应该不是江今序的东西,迟请青也没多想,随手把它放进了抽屉。
窗台上摆着两小盆含羞草,兴许是上一位住院者遗落的东西。
迟请青刚搬进来时,两盆含羞草因未得到好的照顾,几近濒死。
如今,在迟请青的打理下,含羞草奇迹的复生,其中一盆还开起了粉粉的花。
迟请青打算在出院时把这两盆含羞草一并带走,让它们扎根在同一片土地。
他像是在钢丝上行走,在泡沫里雕花。
唯恐爱失之毫厘。
迟请青回到了家住。
坦白说,不仅第一晚,包括往后的日日夜夜,他睡得都不好。
每每躺在卧室的床上,困意催促着迟请青朝梦境陷落,再彻底坠入前一秒,迟请青总会因旁边的枕头少了熟悉的温度而惊醒。
迟请青骗不了自己,因为他打心底清楚的知道这个家、这座城市,没有他爱着的江今序。
他躺在床上,经常想到过去和江今序在上面闹腾的情景。
因此,迟请青分外嫉妒回忆中的自己,他恍生种错觉——曾经的自己在和他争夺着江今序。
偏偏迟请青招架不住,一旦睡床,就跟自己生闷气。
迟请青窝在狭小沙发上休憩的习惯,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养成的。
他用手背扫了扫沾了层灰的写歌本。
江今序是迟请青蒙尘的珍珠,也是迟请青不慎遗失的初衷旋律。
…..
迟请青最近在准备一首新歌。
反复斟酌了几天,他可才算敲定了满意的歌名——《江池融水》。
《江池融水》可谓耗了迟请青不少心血,比他之前任何一次创作的都更加认真严谨。
这是他想送给江今序的歌。
迟请青固然不是创作的初学者,但一念及这是和江今序相关的,他就不自觉变得笨拙,生怕完成不好。
每一个字落笔,迟请青的心尖儿就随之发颤,紧张混杂着兴奋,惹得他发力的手抖个不断。
越往后,呼吸就越急促。
炙热的砰砰声在一路向上涌动,心快跳出了原有的位置。
迟请青似乎在透过组合的音符拥抱江今序,可又一瞬间,他深深觉得语言的匮乏,词不达意,无法确切形容出他见江今序的澎湃。
“碧波泛,踏着心chao,弄我意”
“他要我生”
“他要我溺”
“他噙住我的泪”
“他是我去赏春的眼”
歌词恰好停到了这里。
又是和春呼应。
昨日呈于眼前,江今序的面孔逐渐清晰,他大概是搁花海里钻来钻去,身上不可避免沾到了浓郁花香,江今序携裹暖风,尽招着蝴蝶绕他飞舞。
他掏出藏在口袋里的花,俯身别在了迟请青头上。
当时迟请青正想着赶紧摘下呢,结果江今序先发制人扼住了他的手,凑在耳畔低语:“请问,我现在可以亲吻我迟来的青春了吗?”
那绵长的吻也经春天的盖章,官方认定。
迟请青写累了,他轻轻放下笔,就静音片刻的功夫,手机各类APP可没闲着,推来了不少弹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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