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处还在痛,每呼吸一次都会让痛楚更深刻一次。
缺血性损伤不可逆转,严苛的医疗环境只能截肢保命,晏方声退回视频末尾处再次播放。
山地车与地面齐平,目标近在咫尺,他明明能安全地完成飞跃。
再看千百次,那一处平地也是绝佳的起跳点。
风向、土壤、岩石地表都没有问题。
但他还是出事了。
并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晏方声关闭电视,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滑动轮椅进了房间。
第二天晏方声是被阳光刺醒的,疼痛让他一夜未眠,凌晨才好转,抓来手机看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四十三。
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是昨晚没拉紧的窗帘,太阳斜射,阳光从窄小的缝隙穿过直直打在他眼上。
往患处涂了药,晏方声穿戴好假肢开门,却猝不及防和门外的牧周撞上。
他显然是想敲门的,可能还在房门外踌躇了很久,小孩儿没预料到房门会突然打开,胆子颇小地一耸肩。
前边发旋上的小碎毛也跟着抖了抖。
“…哥,早上好。”牧周往后退了半步。
“早。”晏方声启唇,声音里还夹杂着睡眠不足的倦怠。
“保姆阿姨早上打了电话,说今天早上来不了,她孙子生病了,得带他去医院。”牧周错开身子,语速很快。
“多久打来的?”晏方声问。
牧周思索,迟疑道:“七点左右。”
“起那么早?”
保姆没有晏方声的私人电话,只有客厅的座机号码。
晏方声睡眠质量很差,距离这么近都没听到响动,估计刚打来就被牧周接了。
“上课习惯了,到点儿就睡不着。”
“挺好的习惯。”晏方声问:“你吃了吗?”
牧周摇摇头。
“想吃什么?我叫个外卖。”晏方声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
“不用,我做了。”牧周道。
“嗯?”晏方声抬眼。
牧周解释,“起太早,就先做了。”
“那怎么不自己先吃?”晏方声把手机揣回兜里。
牧周不吭声了。
晏方声心思几绕,有了猜想。
小孩儿可能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不好意思,可能是纯属脸皮薄,也可能是就想等着,怕晏方声觉得他不礼貌。
把牧周分析得透彻,晏方声头回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人这么乖巧一小孩儿,他把人拐带到家里就为了气一气周淑月,值当吗?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可以直接敲我门。”多余的愧疚心让迫使晏方声开口。
“会打扰到你吗?”
“会,”
牧周抬眼,似乎不太能理解晏方声的脑回。
估计要换个熟识的人就该开骂了。
晏方声没遗漏他错愕的神情,不紧不慢道:“但我不介意。”
第5章 那是我监制的片子
牧周做得早餐很丰盛,熬了一锅粥,还做了煎饺。
不知道从哪儿翻出的榨菜也跟着摆上桌。
“你准备多久去上课?”晏方声拖了椅子坐在牧周对面,从盘里夹了个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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