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律回到屋里,点上蜡烛才发现,自己身上手上,沾满了齐殁的血。
血色已经开始变深,衣服也没有那么粘身了,残留的齐殁的体温也在渐渐消失,不必二字也早已散去,明日便又恢复以往。
明明一切都很平常,可在身体深处似乎又有一些不再平常,但究竟是什么?
心里这丝丝绞痛究竟是为何。
这种恨不得抓伤自己来惩罚自己的冲动,究竟是为何。
一想到那么在乎皮囊的齐殁身上会留下狰狞丑陋的伤疤,就无比厌恶自己,究竟又是为何。
心绪极乱的严律决定冷静下来,先清洗一下自己再说。
于是找了店小二送些洗澡的热水,将衣物褪干净,边泡边放空好让自己尽快平复心情。
正当严律幻想自己身处一片花田,前面是瀑布,后面是小木屋,屋里有条狗,院里有一堆兔子。
自己正骑着马在天上狂奔时,房间门被人猛的踹开了。
刹那间,花田瀑布小木屋全被踹没了,只剩下怒发冲冠光着身子的齐殁和同样光着身子泡澡的自己。
严律登时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了,还有什么能比现在这个状况还刺|激的?
严律站也不是,毕竟下半身啥也没穿,可坐在浴桶里也有些奇怪,这种别扭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严律自己完全摸不着头脑,正当他满脑子浆糊时。
齐殁倒是毫不在意,冷着脸把怀里抱得一堆东西放在屋内的桌子上。
转身又悄悄的关上房门,端着手看了门半天,环视了一圈屋内,最后去搬了把椅子,把门挡住了。
严律猛地倒吸一口寒气:为什么要堵门??
齐殁眉头紧皱的盯着严律的脸,心里为自己的机智欢呼:“这样就不会有碍事的人闯进来了!”
严律觉得自己快被炸糊了,现下的状态怎么看都不太好,局促的扫了眼齐殁,眼神从齐殁身上可怖的伤疤划过,说道:
“殁兄,你还有伤,今晚先回房好好休息,若有事,明日再谈可好?”
严律本就还没捋清楚自己的心情,现在就又见到了搅乱心绪的元凶,更是乱上加乱。
于是不自觉的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
齐殁一步一步走近严律,方才靠着满腔邪火,冲动进了屋关了门,到现在才回过神,然后就发现严律正一|丝|不|挂的在泡澡。
面对美人沐浴,齐殁多多少少有些心猿意马,可深信自己不好男色的齐殁很快便把马|勒停了。
并且常年练就的不要脸让他在此时显得游刃有余,死死的盯着严律有些裂了的脸。
“帮我换药”,顿了顿又加了俩字“现在”。
严律咧咧嘴,想摆张笑脸出来,实在是摆不出来,干巴巴的,脚趾不由自主抠紧盆底,全身如蚁爬,有些坐不住了。
严律并非未与同门师兄弟共浴过,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齐殁竟如此顾虑。
见齐殁似乎是没有奇怪举动的意思,于是硬着头皮指着床铺上准备好的白色里衣道:
“麻烦殁兄,帮我取来…”
齐殁硬邦邦的走过去、取回来、递出去,然后像个棍子一样杵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严律,像是怕人跑了,毫不避讳。
严律心里叫苦不迭,只好又干巴巴的对齐殁说:
“殁兄,我要起身,你先转过身去不要看我…”
同时又暗自奇怪:明明都是男儿身,自己到底是在别扭些什么?
等着齐殁转身的严律等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有动作,不明所以瞟了他一眼,然后妥妥的被吓到。
齐殁此时与其说是大脑放空,不如说是被当前景象刺|激的大脑空白,全凭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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