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柊被推到在一边,怔怔地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的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周围的世界一刹那都失去了颜色和声音,仿佛一场卓别林的黑色默片,无数来往的车辆和行人都沦为了背景板。直到救护车响亮的警报声破空而来,季子柊才猛然惊醒一般,踉跄着向前走去:“许轻和……”
“还有呼吸,快,担架!”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惊喜地扬了扬手,很快担架就被送来,许轻和染着血污的侧脸在季子柊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被送上了救护车内。
听到这句话,季子柊才重重吐了口气,看到许轻和倒下的悔恨和心惊才稍稍收敛了一些。身体强撑着的力气被抽干,她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也被送上了救护车。
许轻和手术室的灯光亮了很久,门前簇拥着几位同事。季子柊佝偻着身子,坐在最偏远的座位,眼睛死死盯着红色的手术灯光,直到绿灯亮起,医生走出来表示手术成功后,她才缩在座位上,悄然无声地偷偷抹去了眼泪。
许轻和没事。
紧绷在她神经上的弦终于松懈了下来。她瞥了眼手术室前三三两两的同僚,扯了扯衣襟走了出去。已经是凌晨了,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油门一踩,轰鸣声在漆黑的夜晚炸响开来。
看着在角落哆嗦成一团的汪友,季子柊握枪的手紧了又紧,眼里泛着冰凌似的寒意:“你该死。”
“我知道……季小姐,你放过我家人,我、我的命你拿去……季小姐……”汪友几乎是跪趴在地上,接连不断地向季子柊磕头,脑门磕在冷硬的瓷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季子柊沉默地看着他的举动,手指扣上扳机,眼前却反复闪过许轻和的眼睛。许轻和要是醒来知道了,她会不会生气?自己和她最后的一点相处时间,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吧?
扣在板机上的指尖怎么也按不下去。季子柊腕子颤了颤,终于还是拎着枪走了过去,从腰间掏出银白色的手铐,声音沉静无波:“汪友,你被逮……”
话还未完,汪友忽然抽搐着栽倒了下去,脑门儿“咚”地敲在地板上,只几下就了无声息。季子柊蹲在他面前,诧异地试探了一下他的口鼻,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季子柊才从警局脱身赶到了医院。她一推开门,就看到许轻和穿着干净的蓝白色条纹服坐在床上,额头绕了几圈纱布,左腿还缠了厚厚的几层绷带。
“许警官,没什么大碍吧?”季子柊拎着果篮,视线凝在她伤腿上,呼吸滞了一瞬,很快又落在她的额间:“你……”
“怎么是你?!”出乎意料的,许轻和半惊半吓地惊呼出声,看着她的到来似乎很是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
季子柊皱了眉头:“我怎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许轻和视线有些飘忽不定,她看了看季子柊手上的果篮,又看了看来人眉间拧巴到不行的眉头,声音藏着些怯意:“医生说,我脑部受到震荡,所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季小姐,我们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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