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淙,你没事干了吧,我说一句你有八句等着,跟我较哪门子劲?”
“时夏一,咱俩谁较劲?你别没事找事,几点了,明儿我还上班呢。”
彼此一叫全名就是要抬杠了,谁都没好气,就看谁的气更足,把对方的火先点着了。
“谁不上班?我他妈溜溜等你一晚上,我本来用得着这么晚睡吗?!”总是时夏一先搂不住。
“你本来可以别回来。”卫淙再浇一管子油。
“行,你就拱火吧。从来你也不让着我。”
从来两个人话赶话,是卫淙先甩出伤人的那一句。时夏一见他脸僵一瞬,可话已经收不回了。
掀被子下床,时夏一往卧室外走。
“你干吗?”卫淙说。
不理。
“你干吗?”卫淙的声音追进客厅,高了几分贝。
“我滚行吗,我就别回来。”时夏一语气不坏,甚至称得上温和。
他投降了还不行?伤心了那样不再争。卫淙总以为他玩以退为进,是要卫淙哄他、留他,其实真不是,他没那么多心眼;就是有,也是和卫淙领证这大半年里磨出来的,他就没见过比卫淙更吃软不吃硬的人。所以耐不耐烦也受着吧,谁叫你一手培养。
时夏一套上裤子,正系皮带,卫淙说:“别闹了,大半夜。”语调明显软下来。
每回都是这样,斗嘴不算,两个人真到争起来,互叫名字了,看吧,时夏一不先降调,卫淙绝不降,时夏一一旦服软,卫淙立马跟着软。但卫淙就是不主动示弱。
“诶卫淙,我问问你,你是不是从心里就觉得是你收留我,这是你的家,没我的份,你随时可以撵我走,所以我得舔着你?”
“我没这个意思。”
“你干的都是这些事。”
时夏一到卧室衣柜去翻上衣,卫淙跟进来,道:“差不多行了啊。”
“哎,你是不是觉得咱俩领证就领错了?”
卫淙没声。
“这回怎么不说你没这个意思了?”时夏一睨他一眼。
卫淙还是没声。
时夏一扯下来一件短上衣,看看又挂回去,再划拉,话像是对着衣服说:“你是真不会糊弄人,越不说话越等于什么都说了,我都不知道这算是你的优点还是缺点。”
“你能别想什么都往外倒吗?我也不知道这算是你的优点还是缺点。”卫淙这话接得倒快。
时夏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笑什么?”卫淙问。
“你猜啊,这回我也不说了,我跟你学。”
卫淙不猜,一扭身上床了,好像捏准了时夏一不会真走。
“让你猜呢,躲被窝里干吗?”
“猜什么,你都告诉我了。”
“我告诉你什么了?”衣服不划拉了,时夏一躬到床边,改划拉卫淙。
“睡觉吧,行吗,我真困了。”
“你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卫淙打个哈欠,“说咱俩多般配,心贴心,沟通一点都不费劲?”他已彻底躺下去,一边胳膊搭到眼睛上挡光,另一边拍拍身旁的空位,催时夏一也快点上床来,“关灯。”
时夏一瞪了他足足两分钟,直运气,末了还是泄气了。心里有一阵的茫然,闹不懂现在和卫淙的日子算什么,也不知若抛了这日子,他还期待怎样的日子。
好乏啊,好困,睡觉吧。两下蹬掉裤子,进被窝时他狠踹了卫淙一脚。
“是不费劲,你不费,我他妈净是内伤。”
卫淙没言语,伸胳膊搂住他。非常甜蜜的姿势,他枕在卫淙的心口上,听那心跳咚咚的,可他怎么就觉得离卫淙越来越远?
第二天是个星期五,卫淙下午发消息说晚上和大江两口子聚一聚,好久没见了,让时夏一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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