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忍到最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憋了一路,她像充气过甚的气球,再不说,会爆炸。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最柔和的方式,向云舒娓娓道来几句叮嘱,也算说过再见了。
“护身符记得要随身带,或者放在枕头下,就算出了国,我佛也会庇佑你的。”她又做了个拜佛的动作,努力调剂伤感的离别氛围。
“我会好好带着的,谢谢你,微然。”云舒如获珍宝地呵护在掌心,她看向顾微然,温柔言道:“以后工作上遇到事情多跟苏清商量,如果遇到资金上的困难,卡里还有钱可以救急,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去找凌二小姐,她会帮你的。”
这种交待,像永远不回来似的。
顾微然不想听。
“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是她最想知道又不敢听的答案,因为她知道结果是未知。
“不知道,等病情稳定吧,等...”等她痊愈吧。
云舒没想过归来的日期,她不知道自己的后半生在哪里?又或许她要长年医治,和病魔做斗争,未来像深不见底的黑洞,看不清前方的坎坷和荆棘。
“要回去拿什么东西带着吗?”
“要。”
“那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顾微然看向晚霞,多希望今天的夕阳是破晓的黎明,带着希望冉冉升起。
可最后,黑夜还是无情地打败了光亮,熄灭了希望的灯火。
顾微然惊后反应,没有消失,手脚酸疼感依旧,或许是因为强大的意念,才坚持到傍晚。
云舒收拾了几件衣服,带走了床头那张林蕴的照片和尤克里里。
这几年,她居无定所,漂泊习惯了,到哪东西都不多,但一定会带着这两样。
临行前,云舒依依不舍地在每个房间走了一遍,仿佛要把每个角落都看进心底,连一缕灰都不愿略过。
“这房子你还打算买回来么?”
房子这笔钱一直存在买家海芋那里,那是云舒留给顾微然的备用资金。经营公司风险与利润并存,铺好所有的路,云舒才能放心。
现在想来,当初那些无心的安排,对现在反而是种成全。
“这房子返租到期我又续了,买家可能为了投资,还挺好说话,我计划明年加价买回来。”顾微然至今不知道海芋是云舒请来帮忙买房的。
“这房子是顾老师和林老师留给你唯一的遗产,它成就了你的事业,即使它老了退化了,也不能丢弃。”
“我怎么舍得丢了它。”这里面有云舒生活过的痕迹,顾微然要靠着这些残余的气息,度过以后的岁月。
只是,她感觉头越来越重,意识也有些迷糊,冷热交替感让她冰火两重天。
她怕云舒发现,一直倚着墙说话。
“微然,我该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云舒走到门口,这是她最后一句叮嘱了。
“你也是。”顾微然声音轻弱,听起来像心情低落,其实是高烧所致,惊吓后遗症似乎随着年龄增长严重了。
而这两次发病,都是因为云舒。
六年前,云舒留了个决然的背影给顾微然,看似走得决绝,心里的不舍和牵挂又有谁知道?
再次离开,云舒的心比谁都痛。
痛苦总比幸福更加刻骨铭心,云舒连再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以前走了总想着还会回来,也想好了如何在背后关注顾微然。
可这次,像诀别。
好好的...她在心里念着。
顾微然没有看见云舒转身的刹那,悄然落了泪。
而她自己,被高烧和离别双重痛苦煎熬着。云舒走后,她往房间走,不慎摔倒了,头磕在了桌角。
强烈的剧痛让她清醒了几分,只觉得云舒走了,又走了。
她扶着桌脚勉强支起自己,额前好似有热ye流下,用手抚摸,是血。顾微然懊恼不已,云舒才走,她就这么狼狈。
阳台能够勉强看到门口,顾微然跌跌撞撞地挪过去,小区的路灯已经开了,却没有云舒的影子。
等了很久,都没有人。
她是真的走了吧,顾微然失魂落魄地蹲到地上啜泣。她收回视线,云舒才从楼里出来,她抬头看向亮着灯火的阳台,没有看见顾微然,失落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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