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户生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手挡在苏清眼前，“小孩子别乱看。”

    苏清皱眉，“我不是小孩子。”

    “你21都没到，连酒都不能买。”

    苏清心里憋得慌，怎么谁都当他是小朋友，叔叔这么说也就罢了，可连李户生，还有那个叫Terry的家伙。

    他想起身，被李户生拉住了，“你干嘛？”

    这么防着他？他又不是贼！

    “我去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吗？”

    李户生这才让他去，苏清绕过吧台，能正好看到牌桌的长边。Terry的头埋在靳言胯间的样子一览无余，他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看，把勃起的Yinjing吐出来，舌面从根部舔到上面，侧眼往苏清的方向扫了一眼，又很快把眼前的东西含进喉咙深处。

    靳言被他的动作刺激到了，手在桌子下拍了拍Terry的脸，Terry摸着他的手背，把靳言的手放在自己头上。靳言没理会他的小心思，拇指下意识地摸过他的头发，倒像是在哄小宠物。

    苏清妒忌得肝疼。

    Ivan是牌桌上的老手了，他不玩别的只打德州扑克，偶尔有时间有兴致了还会去参加锦标赛。当然跟专业选手比不上，但业余玩牌里算是水平很高的。只是打牌的都逃不过下风期，他今天运气不太顺，连输了两局冤家牌（注1），已经买入第二手（注2）了。

    这局Ivan的两对被胡元德的两对反超了，他摇摇头让荷官再给他一手。桌子上在数筹码，靳言刚想调侃一下Ivan手气不行，被人从背后搂住了脖子。

    “叔叔，要不要加一点？”苏清的食指碰碰他见底的酒杯，指尖轻轻划过水晶玻璃，又收在了叔叔的礼服驳头上。

    靳言掰他的手，“不用，你自己去玩。”

    苏清没多想叔叔略带生硬的动作，低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Terry，瞧他那副样子，有什么好横的。

    胡元德瞄了眼Ivan和他对坐的靳言，赶紧拍了一下坐旁边的金发美女，“你带孩子去。”

    苏清放开手前侧头跟靳言咬耳朵，双唇贴到他耳边上，“我在房里等叔叔。”

    小美人在这里撩什么火啊！胡元德催促女伴快点把人带走，女伴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也陪着苏清出去了。

    两人才走没多久，李户生按着电话进来了，说是税务遇到点麻烦。靳言心想怪不得没人拦苏清，他下牌桌出去前看了Ivan一眼，Ivan对他客气地笑笑。

    苏清就在床上坐了很久，久到他都睡着了，叔叔才进来。他听到动静睁开眼，刚想看看床头的钟，就被靳言拎下了床。

    “跪下。”

    这是生气了，而且气不小。叔叔的声音听起来很危险，苏清瞬间就清醒了，在地毯上跪得规规矩矩。靳言抬脚就把他踹倒了，苏清知道他没真用力，但这一脚的态度很明显，足够把他吓得够呛。

    “你就这么坐不住，我让你等着，你非得上来掺一脚。到底想干什么？”

    靳言真气到了，他本来是想带苏清回纽约见见人，今天来的都是几个关系比较近的朋友，谁知Ivan也会在。他太清楚Ivan这人什么德行了，但又不能当着人面做得太过，才让苏清在后面等着，又改叫Terry过来。谁知道一向听话的小朋友偏偏今天不听话了，非要逆他的意出来抛头露面，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跟一个玩物争风吃醋。

    苏清不能说他是在吃Terry的醋，他自己都觉得这理由拿不上台面。只好爬起来跪好了，也不敢看叔叔。

    靳言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思，“Terry就一个桌都上不了的玩物，你为了给这种货色脸色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我当枪使？”

    苏清没想过这一层，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但他做得出格了，别人只会说靳言管不住人。

    他爬到叔叔脚边说对不起，说他不敢再犯了。靳言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光亮的皮鞋鞋头挑起他的下巴让苏清抬起头来。

    “苏清，我宠你的时候你是这家小少爷，我不宠你了，你是什么东西？”

    苏清看着叔叔，他的样子突然变得好陌生，陌生得让人害怕。苏清跪着不敢动，双唇却忍不住发颤，两滴泪珠涌出眼眶很快从侧颊滑落。

    “你就跪在这里好好想清楚。”

    靳言对他的眼泪不为所动，很快起身摔门出去了，留苏清一个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连脸上的眼泪都不敢伸手去擦。

    派对散席已过半夜12点，靳言把外套脱下来扔给管家，跟他说自己今晚睡隔壁房间，还让他每隔两个小时去看看苏清，不准让他站起来。

    他铁了心要给苏清一个教训，到底是小孩，做事不过脑子不知轻重，不给他一次狠的让他记住，迟早要捅出大祸。

    深夜里很安静，轻微的开门声响就把靳言吵醒了。他听到细微的抽泣声音，就知道是苏清。

    小孩在他床边跪下来，小声央求：“叔叔，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以后都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