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十儿上午刚给家里添了几盆剑兰,也没全放在二楼阳光房里,房间里各处都摆了一盆,好像这样才有了些生气。奇怪,李渐冶才住进来几天,他这一进组,家里就好像缺了什么似的。不过下午就能见到啦。林隽涯满足地想。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火急火燎地响了起来。
还真是火急火燎。夏视的春节晚会可谓是家喻户晓,好不好看的吧,反正过年每家每户都要看看的。主会场当然有备用的候场主持人,但是夏视为了全国联动,设立了好几个分会场,就没那么多后备力量了。其中一个分会场的主持人就是临时荨麻疹,挂水又延时性过敏,住院了。要说分会场虽然跟主舞台一样的节目时长,但连线镜头就那么几个,依靠主舞台的主持报幕也可以,就是其余时间分会场的现场观众难受点。那也好办,实在不行上个新人也可以,就当锻炼了。这个活儿一开始找到林隽涯,林隽涯也是这么跟以前的老领导建议的。可是主持临时缺席的这个分会场在商城,总导演是位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他本人是商城人,不光是商城人,他还是林隽涯从前在华戏的研究生班导师。
林隽涯放下第三通电话,只能无奈苦笑。恩师衣锦还乡,一切都想尽善尽美,亲自来了电话,他这个做弟子的实在推脱不了。年夜饭是吃不了了,他匆匆接台本、订票,跟家里告了罪,给李渐冶发了语音,刚过中午,就登上了临时赶往商城的高铁。
可惜,他以为他发了语音过去,可是高铁站的信号懂的都懂,你以为你发出去的东西不一定就发出去了,尤其是长串的语音。
Loading...有时命运就像微信发消息时文本框旁边的那个小圈圈,转起来没完没了,你死活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跟你对着干。
李渐冶就没收到。其实收到也无济于事。这边林隽涯刚刚从京城嗖的一班高铁出发,那边李渐冶已经快到了。林隽涯家就是京城的,就是离东湖远点,两人本来说好的是李渐冶高铁来回,林隽涯到高铁站接他。为什么平时飞来飞去的俩人订了高铁呢,还不是春运。李渐冶剧组给出来的假期都是定时定点,到林隽涯家里吃饭也不好迟到,两人是生怕航班晚点。高铁虽然也会晚点,但高铁的晚点你放心,全国一整张高铁网,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班晚点一不小心就会搞得一小片区域乱了套。因此高铁晚点自然有人比你着急,一般不会晚太久,而航班晚点就不一定了,搞不好就干脆给你取消了。
李渐冶也是心血来chao。剧组今天开始放假,他上午按照拍戏的点儿醒了,在酒店房间晃悠了几圈,心想干嘛要等到下午?不如早点回去先回家找林隽涯。
就这么Yin差阳错,李渐冶到了他和林隽涯的家,家里空无一人。他有点懵。还远没有到他们俩说好的点儿,林隽涯公司早早放了年假,他也说他清空了这几天的行程,年三十街上该关门的店也关了,人不在家,还能在哪?
可是李渐冶联系不到人。微信没消息,没有未接来电,李渐冶试着打了个电话过去,也没人接。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李渐冶一边摸着玄关旁边一盆膝盖来高的花,一边想。含苞待放的粉红色小花上面还有水珠,这是刚刚打理了的。
于是李渐冶放了心。在家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又吃了点东西,在大沙发上趴了趴。可是还是没有消息。是已经去了高铁站了?没道理去这么早啊。李渐冶待不住了,又从家里出来,到了车站。倒是很不冷清,候车大厅里人来人往,李渐冶戴着口罩,裹着大衣,来往奔波、急着赶回家的人们谁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不知道几个小时之前林隽涯才从这里出发。也不知道这会儿他已经开始了带妆彩排,不可能看手机的。
西站候机室人们脑袋上的大屏幕有几个播着春晚,不过李渐冶没仔细看,他晃来晃去,等到他原定的那班高铁到了站,又出发,他的手机还是安静得很。
哦倒不是完全安静。远程拜年的人还是挺多的。他发现这地儿信号差得就离谱,刷新个微博页面都困难。费尽扒拉地连上了高铁站的WiFi,李渐冶的手机一瞬间被各种各样的拜年信息和红包提示轰炸了。于是他就靠在二楼餐饮区的栏杆上先一一拜了回去,一来二去红包都超出了当日限额。还是没有等来林隽涯的消息。
说实话他挺担心的。活生生一个大活人,人呢?李渐冶思索片刻,把电话打给了林隽涯的助理。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们互相加过微信。可是莫小哥早好几天就被林隽涯放回家过年了,这会儿正在家里陪着老婆闺女过年,完全不知道他老板去哪儿了。李渐冶甚至又去林隽涯微博逛了一圈,上一条微博还是宣传《建安》的。他又去他的超话,企图看看神通广大的粉丝知不知道他们林神的行踪。翻来翻去也还是没有关于今□□程的消息。
这样不行。李渐冶慢慢走到了问询台,说要找人。说林隽涯吧,那不可能,消息播出去候机室估计得翻天。于是他跟工作人员说找林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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