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稚衡是真心喜欢叶瑾。”傅少霆熟练地整理着床铺,脚边是摊开的黑色行李箱,换洗的衣物井然地放在里面。他坐到蓬松的棉被上面,似笑非笑地将眼神转向颇为怨念的叶瑜,“更何况叶瑾也不是会轻易心软的人。”话中有话是指蔺稚衡不会那么快得逞。
叶瑜瞪圆那双漂亮的异色瞳,颇为怨念地说道:“可他就是不安好心。”
傅少霆怔愣片刻,缓声道:“不安好心?”
叶瑜没听见傅少霆这句宛若自语的话,他烦躁地玄关那儿来回踱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叶瑾那屋看看。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正要开门,整个人却被一股出乎意料的外来力量向后拉去。
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那拉他的人就是傅少霆。
背部紧紧贴着宽敞崭新的门板,叶瑜的身体被比他大一个型号的傅少霆完全挡住,他尝试着扭动受到桎梏的皓碗,妄图用腿踢开这个气势忽然变得霸道的男人。
傅少霆眉头一皱,右腿伸进叶瑜的双腿中间以免他再到处乱踢,又抓着叶瑜的手腕高举过头顶。手腕那里的肌肤暴露在干冷的空气中,叶瑜禁不住打个冷战,心里没由来的腾起一股恐慌。
“……傅少霆。”他无措地说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傅少霆躬下身来和叶瑜抵额相触,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少年清秀的脸庞,叶瑜从男人眼中看到一丁点都不屑于隐瞒的深情,张开的嘴竟是吐不出半个字,他心慌意乱地想向后退,却退无可退,只能被迫地同傅少霆对视着。
“怎么不叫我傅先生?”傅少霆敛眸问道,他的音量不是特别大,但天生带着令人俯首称臣的气场。
叶瑜被这股气场震慑住,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傅少霆貌似喜欢他的猜测已彻底占据叶瑜的脑袋,让他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其他的问题,傅少霆怎么会喜欢他呢?
[你说的本该相爱是基于小说剧情得出的结论,但你怎知他们不是被天道控制才做出那样的行径呢?]
白砚的话蹿入他的脑海,他不由得思索起白砚那番话的正确性,难道顺其自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吗?
“你在想什么?”对于叶瑜的两眼放空,傅少霆不可能不心怀不满,但又觉得这样的叶瑜很可爱,便将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到他心心念念的那颗褐色泪痣旁边。男人的轻吻让叶瑜耳根发热,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地脱口而出:“……白砚。”
傅少霆知道叶瑜和白砚是好朋友,也略知白家有意向让白砚和叶瑜联姻的事情,不过以他对霍弈的了解,霍弈绝不会放任白砚和其他人步入婚姻殿堂,他便把这场注定失败的家族联姻当做一个笑话。
可叶瑜说他在想白砚,这是傅少霆不曾考虑过的变量,即叶瑜喜欢白砚。他的脸似是凝固一层厚重的冰霜,却装作平静地问道:“你喜欢他吗?”
叶瑜:“谁?”
傅少霆嘴唇轻抿:“白砚。”
“你在胡说什么。”叶瑜不知以各种表情面对傅少霆前言不找后语的提问,“我怎么可能喜欢白砚。”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他。”得到否定回答的傅少霆难掩开心,他松开抓住叶瑜的手,转而将叶瑜抱在怀里。叶瑜的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然后听见傅少霆问他:“那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他并不确定这个叶瑜是不是真正的叶瑜,可既然认准现在的叶瑜,他就不会拱手让给别人。
他的。
都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傅少霆的这句话犹如传说中的定身符,叶瑜的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看起来比思索白砚那些话时的他更加茫然若失,他知道傅少霆喜欢他吗?
或许知道吧。
那天他被同禁闭室极为相似的拍摄场地刺激到,第一个向他奔来的人是傅少霆,而他也没有推开傅少霆的拥抱。
那时的他脑子很乱,双耳因恐惧暂时失去听觉,来自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变成刺耳的忙音,所谓的自我保护机制也失灵得很彻底。他凭直觉判断出傅少霆在喊他的名字,但不清楚他具体要说的内容是什么。
让他重拾神智的是傅少霆烙印在他额前的那一吻,还有那句“我会永远守护你”,可他装作没有听到,把心中冒出的大胆想法扼杀在摇篮中,亦固执地认为不该破坏原著中最主要的感情线。
傅先生真是一个温柔的人,这么温柔的人不该喜欢他。“我不知道。”叶瑜决定装傻装到底,心脏则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他想自己的耳垂肯定红得不成样子,整间卧室仿佛被人摁下暂停键,他是唯一可以自由呼吸的人,“傅先生别跟我开玩笑啦。”
他使劲推着傅少霆,但这股力道对傅少霆而言可以用轻飘飘形容。“不是玩笑。”傅少霆不给叶瑜糊弄过去的机会,他柔柔地笑开来,身后是透明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是随风飞舞的白色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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