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热辣的阳光就这样灼烧着孟胄的背部,晒出了细密的汗水,原本蜜色的肌肤也被蒸出了一粒粒红点,看得人有些晃眼。
按规定惩戒本该是从早晨六点就要开始的,为了惩处妻妾们上一月行为上的不端,也为了警醒他们下一月能够恪己守礼。
因此当萧衍他们走到离那处小院还有十步之时,就已经能听见板子着rou的劈里啪啦声。
走进院里,就看见左右两边已经各趴了三个赤裸着身体的人,正在挨着热身的薄竹板子,而最中间的那条板凳上却空着位置。
萧衍被绿竹引着到座位上坐了下来,他随手翻开摆在一旁的一本小册,发觉是白云的名录。小册上面并无记载很多项过错,只是受罚时叫出了声,还有晚上安寝的时候坏了姿势,拢共只记了五十板子。
萧衍本想着再拿下面一本看看,怎料这时秋桂捧着孟胄的册子跪了下去,她朗声念道:“正君上月不听劝导一次,落出温石三颗,肆意交谈一次,晕倒一次,违背主令一次,共计一百三十板子。”
饶是孟胄,也被这巨大的数量吓得面色一白。尽管他知道一会的板子打不死人,但疼痛总是难免的,而且疼得越厉害,伤得越重,用的药就越金贵,涂上后也就越痛,像是个死循环一样不得解脱。
尽管怕得都有些发抖,孟胄也不敢露出丝毫的情绪,他朝萧衍的方向一揖首,尽力虔诚得道:“奴知错,谢家主罚。”
萧衍看到现下在那些人屁股上起落的那块板子很是轻薄,自他们进来也有近三分钟了,打得也只薄薄得红了一层,便不觉得有什么,点头准了。
没想到等孟胄也在板凳上趴好,那几块板子就被撤了下去,又有侍卫拿来七根手掌大小,三指宽的大板,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它的重量。
萧衍的眉不自觉地皱起,转头小声问道:“怎么换了一块?”
绿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声,但一对上萧衍带着茫然的目光,只能相信刚才那句话真的是萧衍说的。绿竹自我劝解着可能是贵人多忘事,不忘立即弯腰轻声解释道:“庄主,之前那是开tun的板子,打一上午也只红肿了一些,做不得数的。这块才是正经惩戒用的,能让夫人们长个记性。”
正如绿竹所言,这块板子果然能让人长记性。
侍卫们用了全力的一板直接把饱满的tunrou打扁下去,再弹回来时表皮就透着一道嫣红的板痕,而那道板痕再过个两三遭就又透了青紫,高高肿起一指多。
明明只是看着就不由觉得心惊胆战的画面,挨着板子的七人却不曾有任何的动静。他们死死咬住了牙,双手用力抓紧身下的凳面,像是无知无觉的木头一样承受着狠历的责罚,只有紧绷着的两瓣tunrou可以看出他们正在经受的苦痛。
叠在一齐的板声渐渐变得小声,最后竟只剩孟胄一人还在继续受罚。
原因无他,外院的日子虽然煎熬,但也有着既定的章法,不会因着萧衍突如其来的命令生出多的纠缠。因此数目最少的那人甚至一错未犯,只照例挨了十下,最多的也只挨了五十,两相对比,更显孟胄的难熬。
挨到八十时,眼前已经是模糊一片,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了刀子样得生疼。孟胄不敢去想身后的情形,想必已是成了黑紫的两团烂rou,然后夜间再用上上好的药膏,到了明日就会恢复如初,可内里的苦痛又有谁看得出呢。
每一道板子都像是要割下块rou般,疼得他忍不住想叫停,想逃跑,但能做的却只有抓紧双手,一丝声音也不能出。
终于,身后的板子停了。
孟胄一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哆嗦着睁开眼,看见眼前平摊着双白嫩的手,掌心处躺着一颗大红的药丸,“请正君把护心丹服用了,才好挨过下面的罚。”
孟胄呆呆地望着那颗药丸好一会,才自嘲般地笑了下。他张嘴把药丸卷进嘴里,也不就水直接吞了下去。药效起作用还有两刻钟,在此之前不会有人对他动手。尽管这段时间也恢复不了什么,孟胄还是疲累地闭上了眼,妄图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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