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书玮碰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一时讪讪站在一旁,也不好再问。
贺东亭送了贝律师之后,回到家中同贺书玮谈了谈。
贺书玮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心里就在不安,眼神都不敢和他对视。
贺东亭道:“你今年生辰,我打算一切从简,就不通知外人了,只在家中简单吃顿饭。”
贺书玮忙道:“应该的,应该的,父亲平日忙于工作,赚钱不易,我花着也不安心。”
“另外关于施粥……”
贺书玮抢先道:“施粥的事,不如一并取消吧,父亲今天是不是遇到我学校里几个同学了?其实我也是这个学期才同他们熟悉起来,若他们哪里惹恼了父亲,您尽管放手去做,不用顾虑我。”说到最后露出几分厌恶神情,“他们总是这样,也不管我乐不乐意,老是擅自安排一些事情。”
贺东亭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第一次用探究的视线去打量眼前的这个男孩,他养了这么多年,往常听到的全是赞誉之声,但他真正接触到谢璟这个同龄人之后,忽然觉得有很多事情不太对。尤其把两人行为处事放在一处对比,优劣高下,一眼可见。
谢璟让他多做善事,而书玮却在揣着他的心思、一味讨好。
他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发明显,越瞧眼前的人越发和他、和沅沅不一样。
如果是沅沅——
她根本不可能在外头受欺负,按她的话说,她们西川人没有隔夜仇,当场就会打得对方爬不起来,再不敢招惹。就像是今天的谢璟一样,他没有沅沅那么泼辣,打架之前也不放狠话,一言不发就卸了人胳膊。
之前蒙在眼前的一团迷雾散开一角,他看贺书玮的时候,眼神里带了几分探究。
贺东亭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你来的时候,有三岁了吧?”
贺书玮点头道:“是,父亲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没什么,只是这两天在想,当初送你来的ru娘已回乡下老家许多年了,不知她过得如何。”贺东亭手轻轻点了脸侧几下,眯眼思索,“我记得你小时候还请过一个家庭老师,好像姓吴,那个女老师教你读书识字……”
贺书玮忽然在对面落下眼泪,哽咽起来。
贺东亭怔愣:“怎么了?”
“吴老师她前几年生病去世了。”
贺东亭拧眉,他并未听人提起过。
贺书玮眼眶泛红,握着的手微微发抖,哽咽道:“父亲,我去给吴老师送了奠仪,回来做了好几天噩梦,我很怕。”
贺东亭道:“你为何不跟我说?下次可以让管家替你去。”
贺书玮摇头,只一味发抖,苍白着脸说不出什么。
贺东亭道:“许是年纪大了,总有些怀念旧时,我打算把当初救你的那位ru母请回来,另外你那位家庭教师虽然故去,但家里人应当还在,我让人去找找,看有些什么地方可以帮帮忙,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贺书玮像是松了一大口气,连声答应说好。
佣人送了满满一尖盘的煎糯米糕过来,糯米糕还冒着热气,上头撒了桂花、蜂蜜,略微煎炸过,两面金黄,中间软糯。
贺书玮露出欢喜神色,把糕往父亲那边推了推:“您吃些吗,我听他们说您晚上回来都没怎么吃。”
贺东亭摇头。
贺书玮就用手拿起一块,笑道:“那我就自己吃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直没什么胃口,别的不缺,就馋这口糯米糕了。”他三两口就吃完一块,很快又拿了一块去吃。
贺东亭端了一盏茶,安静看着他。
贺书玮一连吃了大半盘,还想要吃,贺东亭平静道:“可以了,小心积食。”贺书玮不以为意:“父亲说的哪里话,我虽然从小身体不好,但是吃糯米糕却是不怕的,平时都能吃完一整盘。”
贺东亭放下茶杯,起身道:“那你慢些吃,我去楼上处理些公务。”
贺书玮一直坐在那听着他上楼,听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嘴里最后一块糯米糕也刚好咽下。
他在客厅坐了一阵,然后去了洗手间。
把刚才吃的所有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贺书玮仿佛过了一场劫难,后背衣衫尽数shi透,他用凉水洗了脸,头发打shi贴在额前狼狈不堪,脸白得不像样,身体也弱得完全消化不了糯米一类的食物,只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漆黑不见一丝光。
五月初四。
胡达等人一大早就去了东院,等着谢璟出门。
他们之前就和谢璟约好了,今日要去郊外马场骑马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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