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派人去查呀。”陆琼把水杯递给楚岩峰,“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家庭背景也还是要摸清楚的。”
楚岩峰苦笑着摆手,仰头吞下药片。“要是擅自去查,他不知道又要怎么跟我作对了。他喜欢就好,随便他吧。”他叹了口气,“从来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楚彦廷一边走一边打喷嚏,陆琼又忙不迭地给他倒热水,抬手捂住他冰凉的脸,嗔怪道:“叫你穿件外套你不听,冻着了吧?”转念一想,又问他:“你最近不是经常在公司吗?有没有见过你哥哥的对象?”
楚彦廷察觉到了母亲让他邀功的暗示,也感受到了父亲期待的视线。氤氲热气在脸上形成假面,他磨了磨嘴唇,然后沉默地摇头。
“我去洗个澡,刚橘子汁溅到身上了。”他避开陆琼和楚岩峰不同意味的失落眼神,找了个借口打算上楼冷静一会儿。
“赶紧的,洗完下来看电视啊。”陆琼不满地催促他。
楚彦廷回到卧室,锁上门,从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部摔碎了屏幕的旧手机。然后躲进浴室,将花洒开到最大,挤到洗漱台与淋浴房的空隙里坐下。
他给舒辞拍过很多照片,单反藏在市中心的另一套房子里。这部手机主要存储了他们的合照,还有一些日常视频。那年楚岩峰和陆琼发现他在和男人交往后,警告了他很多次,第五次直接冲到他单独的住处,没收了他的手机,当即把他押回了巴黎。他来不及备份照片,失去了所有关于舒辞的信息。
父母其实很快就忘了这件事,楚彦廷再次回国的时候也很轻易地从楚岩峰的书房偷偷拿回了手机,但他联系不上舒辞了。
楚彦廷不聪明。
六岁的时候他不明白对他百依百顺的陆琼为什么突然发了疯地逼他学习钟翊擅长的科目,逼他讨好钟翊。
九岁的时候他不知道已经和他变得很亲的钟翊哥哥为什么要踩碎他们一起组装的飞机模型,为什么要搬出去一个人生活,为什么开始疏远他。到现在他也不是很懂。
二十岁的圣诞节,不明白舒辞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二十三岁的寒冬,不明白舒辞到底为什么恨他,为什么叫他骗子,为什么不肯见他不肯回他消息也不肯明明白白说清缘由。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问钟翊,“你喜欢舒辞吗”,“是认真的吗”,“会对他负责吗”,更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给舒辞带来伤害。
舒辞说他骗人,说不会再相信他,好像要全盘否定那年夏天的热恋。可是照片是不会撒谎的。他们贴得那么近,每一张都亲密无间,每一张都笑得那么开心,怎么可能会有假。
楚彦廷反复地看他们在游乐场、电影院、野餐草坪等等地点的甜蜜合照,看舒辞在巷子里喂流浪猫,在厨房系着围裙做饭,在床上刚刚醒来。水流盖住了他的哭声,碎掉的屏幕把手指划破了口子。
年三十的道路很空。钟翊把去乡下的两小时多的车程压缩到一小时半,没有心思计较会吃几张罚单。农村的路不好开,他停在村口附近的空地上,等舒辞偷溜出来。
灰扑扑的笨企鹅摇摇摆摆在乡间小路奔跑,钟翊老远就瞄准了,下了车,早早地张开双臂。舒辞跑得双颊通红,迟疑了两秒,喘了口气,再软乎乎地扑进他怀里。
钟翊把他抱起来转了两圈,没给他打招呼的机会,心急火燎地挤进汽车后座,压住他索吻,好像他们有几个月没见面了,而不是才刚刚分开几个小时。
“钟、钟先生……”舒辞被他弄得头昏脑涨,又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在换气间隙含糊地求饶。
“吃了什么,这么香。”钟翊又嘬了两口才放过他,把他抱到腿上,扒掉他臃肿的旧外套。
“桂花圆子羹。”舒辞咂咂嘴,扭扭屁股,在钟翊身上摆好舒适的坐姿,“你吃饱了嘛,要不要我去做一碗?”
“不用,回家再做也行。”钟翊捏捏他腰上的rou,忍住把手伸进衣服乱摸的冲动。
舒辞突然挺直腰杆,拧起眉头,抬手捧住钟翊的脸,认真地问他:“钟先生,你有没有好好吃年夜饭?”仿佛检查作业的严格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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