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坐车的次数，除去打疫苗那回，他们还从来没有一起去过公共场合。

    偶尔有商场工作人员向钟翊问好，钟翊便把舒辞挡到身后，用冷脸阻拦他们狐疑的眼神。

    咕噜一声，舒辞的肚子叫了。舒辞咽了咽口水，捏捏钟翊的手心，抬头小声说，“我有点饿了”。

    他只露出一双很亮的眼睛，像还没学会狩猎的小熊，急需家长照顾。钟翊立刻带他前往主营餐饮的D馆，客流量逐渐增大，但他没有松开他的手。

    在和第四个女孩撞帽子之后，舒辞终于想起赵芳雨也在朋友圈晒过这只小熊，好像是今年冬季爆款。

    “方洲眼光不行。”钟翊一边表达嫌弃，一边又揉了揉舒辞的熊脑袋，问他要吃什么。

    他们站在负一层美食汇的入口，舒辞对着地图咽口水，很不好意思地说“都想吃”。钟翊嘴上说着“随便你”，但当舒辞站在炸鸡店铺前时，又无情地阻止。

    “少吃油炸的。”他看上去像一位严厉的老父亲。

    舒辞在口罩底下做出很多委屈的表情，捏着钟翊的衣袖小声嘀咕：“明明很久没吃了……”然后一头撞在钟翊的手臂上，赖着不肯动。

    钟翊立刻心软。几分钟后，舒辞左手芝士棒，右手是带汽水的炸鸡杯，吃得脸上的幸福感快要溢出来，还在扫描四周寻找下一家店铺。

    “有这么好吃吗？”钟翊抬手抹掉他嘴角的番茄酱，再从他口袋里抽出皱巴巴的纸巾擦手。

    “你平时又不让我吃。”舒辞张大嘴咬掉剩下的芝士棒，含糊地控诉钟翊的罪行。

    “那你还这么胖。”钟翊帮他扔掉竹签，狠狠捏了把软乎乎的脸蛋。

    舒辞皱起鼻子哼哼两声，底气不足地反驳：“我只是脸和肚子容易长rou而已。”又挺直腰杆补充，“而且是你让我吃胖点的”。

    “而且、而且明明刚好在正常体重范围内的……”他愤愤地叉了一块炸鸡。

    钟翊笑着哄他，带他去买海棠糕赔礼道歉。

    “这里是你们家开的吗？”舒辞见钟翊付款用的都是一张金卡，偷偷地问。

    “算是吧。”钟翊无奈地瞥了眼他手中的不知道第几样小吃，“所以你想把我吃空吗？”

    钟翊头一次发现舒辞原来这么能吃，到现在嘴巴就没停过，每一样都吃得很干净。他们在家吃得很正规很清淡，他也不允许舒辞乱吃油腻的零食，估计把他馋坏了。

    “我又没吃多少。”舒辞咽下最后一只章鱼丸子，跑开去拿他的炒酸nai。

    钟翊丢掉手里的纸盒，快步跟上。“吃完这个就别吃了。”他拽住小熊围巾，阻止舒辞冲向门口的nai茶店，“其他的下次再来吃。”

    舒辞有些委屈地点点头，像很听家长话的乖小孩，不再乱跑，挨在钟翊身边认真地吃酸nai。“那下次是什么时候？”他舔着嘴唇小声问。

    “只要我有空，随时可以带你来。”钟翊马上给出承诺。

    舒辞含着勺子笑得眼睛眯成了线，看上去比听到搬家和玩雪的计划时还要满足。钟翊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沉默地盯着舒辞动来动去的嘴唇，打算找个机会和他明确规划一下未来。

    一勺酸nai颤巍巍举到了面前，舒辞面露羞涩和犹豫之情，隐隐还有些舍不得。他对着钟翊“啊”了一声，手再往上抬了些，把酸nai送到他嘴边。钟翊愣住，随后在舒辞即将反悔之际凑过去吃掉。

    “好吃吗？”舒辞眨巴眨巴双眼，期待地看着他。

    这一勺给得着实大方，缀满了巧克力豆和水果干。钟翊咬得嘎嘣响，勉为其难地回了句“还行”，却见舒辞松了口气，舔干净勺子继续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