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的烟烧了一半,抬手狠狠嘬了一口,白色的烟纸立刻烧成一连串通红又灰败的灰烬,扑簌簌落下去。剩下两口烟头随手往脚下扔,用鞋底碾灭。
烟雾从嘴和鼻子一块儿往外跑,熏得看不清对面人的脸,我甩了甩手,两步上去一脚踹在他小肚子上。十二月的冷风被我靠过去的速度拉成刀子一样割我的脸,冻得我鼻尖疼。
他被我踹得退后两步,嘴里骂骂咧咧,手臂扬起来往我面前砸,却被我抓住了手腕往旁边一拧,狠狠往下一掼,按着他直接跪下去。跟他一块儿来的三个不知道在干什么,没人上来拉我。
我嘴里还含着最后一口烟,这会儿往他脸上喷,空着的一只手拍了拍那张冻得通红的脸颊,“老子靠他妈自己。回去告诉你的好主人,离我哥、我朋友都他妈远点,不然我就去把他家房子点了,我不怕蹲号子,他怕么?”
大成有点愣,半天了才过来看我,拎着我胳膊问,“没事吧?”
刚刚把那丫往地上拽着跪下去的时候使劲使大了,确实胳膊有点疼。我活动了一下肩膀,走了两步过去把刚刚我扔的烟头捡起来,给大成看得目瞪口呆的:“我草?你这什么,行为艺术?”
我捏着烟头找了个垃圾桶扔进去,骂他,“行为艺术个屁,谁规定的打架之前一定得耍帅,草了,我要找个地方灭了烟再把烟头扔了再过去揍他太他妈没气势了。”
“牛逼。”大成乐得不行,乐起来还没完,走到厕所我点了第二根烟了他还在乐。
我被他乐得烦,搓了一根烟出去递给他,“堵上你的嘴。”
他听话不乐了,咬上滤嘴,靠着墙站了半晌,突然叫我,“哥。”
这一声哥和以前的不太一样,我听着怪rou麻的,膝盖伸过去顶了一下他大腿,“别他妈叫我哥,你比我大,装什么嫩。”
他又开始乐,二傻子似的,“成,那叫你什么,礼子?”
我也开始乐,一乐真就收不住,我俩跟两个从Jing神病院跑出来的Jing神病一样笑了半天,把我笑得肚子疼,“你橙子我李子,草。”
我俩现在肯定特傻,尤其是我。我知道大成感谢我打这么一架,我欠他一次,但我心里依旧不太是滋味,觉得我还是自私。我是为了大成,但也是为了发泄,说不清,我觉得很多事都复杂,怎么掰扯也掰扯不清,很难说出“爱”和“在意”究竟怎么能评个客观的分。
我更在意你还是你更在意我。
打了一架倒是把身上都活动开了,等站了会儿才开始缓缓往外冒汗,热得不行。压抑了好几天的心情疏散开一丁点,站着都嫌累,就随便找了个双杠靠上去。我胳膊抬起来搭着一边的金属管,烟灰扑棱棱地掉。
“Jing神分裂症,就是好几种人格那个?”
我翻了个白眼,“那是人格分裂吧?”
“啊?不一样吗。”大成掏出来手机自己查,查了半天又看我,“怎么就突然犯病了,以前不是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我很了解柳坊,就算不知道很多事,我也以为起码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吸了口烟,在朦胧的白色里想起来柳坊的话:同性恋不是病,喜欢你哥就是病。
我总觉得这句话很重要,但是我不懂。如果我和我哥真的有血缘关系这句话很好理解,但是我和我哥……我草,我心里一惊,差点吓出一身冷汗。等脑子开始转了又反应过来不可能,我和我哥不可能有血缘关系,如果我生父不是陈志远,那我和我哥可以说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我哥……
他又开始占据我的脑子,我突然就想起来前几天我说他是暴君。他确实是,蛮不讲理,独断专制。我做不到真的一点也不联系他,看不见他,听不见他的声音。他能从丽水苑的监控看见我,我却看不见他,不公平。我真的太想他了,我也真的快疯了。
“手机借我用用。”我突然戳了大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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