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班,陈涣就跑来说:“上次局里来检查咱们的病历,当时不都解决了吗,怎么这会儿电话打过来说不合格,还要处理。你没和他们打招呼啊?”
“虞杰去年扶正了吧?”这么快就急着发威了。
“你不知道啊?”他马上想到了,“你该不会是跟他……”
我沉默。
“怎么回事儿?”他跌进沙发,笑着调侃,“你们两家关系不是一直挺好吗?该不会又是为你和虞可婷的事儿吧?你不为自己也该为本院几百名员工想想,赚钱容易啊?不就是牺牲点儿色相,忍了呗。”
我把烟头掐掉,说:“雁文把他女儿肚子搞大了。”
陈涣惊讶得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鸭蛋。我没给他发表意见的机会,问道:“涧雪怎么样?可以独立工作了吗?”
怎么样也是李家的小姐,她有权利也有义务和我平分现在的工作量,我不是什么权利狂,事实上有时候我还挺想清闲点儿把位置退了,做个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要怎么舒坦呢。只是,这么几年,我带着“长风”,各行各路的关系网刚有初形,就这么放手了,似乎有点不负责任。
“我听你的。忍了。”但用不了忍太久。“你下一趟病房,对那些个自由惯了的家伙提醒一下,收敛点儿,别总要别人帮他们擦屁股!”
中午下班,想到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应该也没有人会去买菜,就在食堂打包了几个菜回家。年年很用心的在书房看书,李雁文还睡着。叫醒了他,一边吃饭,一边问。
“虞芮什么时候走的?”
“你出门不久,她就走了,”
“说什么了?”我随口问,给年年剥虾子。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答道:“也没什么,就是和她妈妈吵架了,跑出来又没地方去,来这儿坐一会儿。”
“哦?”撒谎。我心里有数,但没有点破他,“那到底怎么回事儿,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他只顾吃饭,好象没听见我问似的,实在躲不过我的目光,便说到:“一定要在吃饭的时候说吗?”
好,可以,我等到你饭吃完。喝了茶,坐在沙发里舒舒服服的说。
“需要再给你些时间组织一下语言吗?”我问。
他考虑了一下,终于开口说正题:“如果说,那孩子真是我的,你会怎么做?”
“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我沉声警告。什么叫做“如果”,他还要玩什么花样折腾我。
“我告诉你。”他捧着柠檬茶,柔和但倔强的看着我,“不是我的孩子。”
我松了口气,但马上为他的下一句话跳脚。
他说:“不过,我会在大家面前承认那孩子是我的。”
“你腊月中暑了吧?!”什么逻辑啊这是。
“随便你怎么说,我已经答应虞芮了。”他很平静,“你想听原因吗?”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就是喜欢看我为他气毙的样子,我劝自己冷静一点,反正不是他的,没事。
“我觉得她满可怜,因为她都不知道小孩子到底是谁的。她扶我去睡了以后又回去跟他们疯玩——她平时在学校里就是很活泼的那种,没什么心机的,后来……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他真善良,简直是白痴。我想我要怎么说才能劝他打消这个念头,我说:“宝贝儿,你摆不平这件事儿,芮儿确实很可怜,但是,你这么做责任有多大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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