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承认,脱轨的后果吸引着他。
此后两天,江忏失去音信,好像把这事忘了,宁织照常上班下班,每天回家陪郑秋代吃饭,聊聊往事。
郑秋代的情况还是那样,Jing神不济,思维迟钝,只有说起年轻时和宁冉章约会的趣事,才稍微开心一点。比如他们第一次见面,宁冉章穿了一件皮夹克,衣服是新的,人却畏畏缩缩,像是被郑秋代的美丽吓到了,不停地喝水,也不会找话题,一冷场就紧张,双手绞在一起,汗如雨下。
这些细节宁织从不知道,在他的记忆里,宁冉章沉默老实,但还算稳重,没想到竟出过这种糗。
“还有什么?” 他很感兴趣地问。
“好多……” 郑秋代呢喃着,目光渐渐放空,却不再开口了。
宁织看着她,感到一阵惊恐,一阵悲哀,还有一种强烈的,如海浪一般在心间澎湃的情感,他也沉默下来。
第二天是周六,宁织不能休息,早早赶到多乐美术馆查看施工进度,装修公司很专业,隔断已经做好了,基本照明和洗墙照明也大多就位,只是预留的作品位置需要进行小幅度的调整。宁织拿着图纸和包工头协商细节,正说着,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一个陌生号码。
又是广告推销吧,他随手接起来,冷淡地 “喂” 了一声。
那头说:“宁织吗?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江启平。”
有没有这么狗血啊…… 赶去汐园的路上,宁织的心情格外复杂。
出租车停在一块 “私人住宅” 的指示牌旁边,宁织下了车,朝着远处的白色城堡走去。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栋半山别墅,迎接他的人还是那个Jing神矍铄的老管家,笑眯眯的,眼神很慈祥。
宁织心里有鬼,不敢与管家对视,盯着鞋尖问:“刘叔叔,你知道江先生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不清楚,先生没和我说。”
“好吧。” 宁织穿过草坪,掠过玫瑰,进门之前暗中给自己鼓劲: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江启平真要给他开支票,他就先拿着,回头再还给江忏。
“江先生,您找我?”
明亮的客厅里,白色婚纱照熠熠发光。江启平正在泡茶,冲宁织招了招手:“小宁来了啊,坐。”
再次见面,宁织对这个男人的敬畏之情丝毫不减。江启平给他斟了杯茶,宁织忐忑不安地端起来,抿了一口,问:“江先生,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 江启平笑了笑,“就是沉不住气。”
宁织脸红了,心中又有些不忿,真要比谁先沉不住气的话,他可不觉得自己会输。
江启平和他拉家常,问他的工作情况,家人是不是都好,外婆和母亲身体如何。宁织一开始还记得要表现得强硬些,可是江启平的态度很和蔼,聊着聊着,他的敌意不知不觉就打消了。
中途手机响过几次,宁织不想失礼,看也不看地挂断了。
“这么说,郑老师真的患上抑郁症了?”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她不配合治疗,我想让她换个环境生活……” 宁织倒豆子似的说着,突然话音一顿,难以置信地愣住了——他竟然在向江启平倾诉。
那丝突然浮现的戒备没有逃过江启平的眼睛,他在江忏脸上也看到过这种表情。
会客厅里沉默了几秒,江启平问:“小宁,你是不是讨厌我?”
宁织讷讷地:“没有。” 正相反,他刚才完全迷失了,沉浸在江启平创造出的氛围里,这个男人有种不动声色掌控一切的魔力,宁织在江忏身上也见识过。这种能力难道是家传的吗?
“叔叔,我不讨厌您,” 宁织说,“我只是有点困惑,不知道您的意图。”
“没什么意图,” 江启平摇头,鬓角的发丝隐隐泛白,他说:“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
“为什么?”
江启平愣了一下,其实他心里有答案,但那答案埋得很深,此刻正一点一点往上浮。
会客厅的房门突然敲响,管家探身进来,汇报道:“先生,少爷过来了。”
江启平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宁织一阵紧张,趁机觑了眼手机——之前按掉的竟然是江忏的电话。
“江瑞成马上要来闹了,你做好准备,我已经通知大姑了——宁织?” 江忏停在门口,“你怎么在这?”
宁织连忙答:“江先生叫我来的。”
江忏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像只护食的狮子,三两步窜过来,警惕地盯着父亲:“你想干什么?”
江启平扫了他一眼,慢慢收拾桌上的茶具:“我请宁织来喝茶,你有意见?”
“我知道你的打算,” 江忏猛地将右手拍在茶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别做无用功了。”
宁织有点晕了,拽着江忏的袖子,小声且快速地说:“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在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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