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缙是谁?”
小白还以为是自己听错,没想到谢稚白又重复了一遍。
它想回答谢稚白,可又不会说话,只能嗷呜地乱叫,要是它能像挽绿家的兔子一样,能化形就好了。
谢稚白把小白摁在四方小木凳上,自己坐在他的对面。
小白不会化形,按道理只有怀鱼才能听懂它在乱叫些什么,没想到他居然也能听懂,事先准备好的笔墨没了用处。
“你慢慢说。”
小白耷拉着耳朵,“段缙是个书生。”
谢稚白掸了下衣袍,“还有呢?”
小白疑惑,“还有什么?”
谢稚白舔了舔嘴唇,“他容貌比我如何?”
小白万万没想到,谢稚白半夜把它叫到拎出主人的被窝,煞气重得像是要杀人,结果居然是要和段缙比美。
它瞅了一眼谢稚白,又回想了下话本里对段缙的描写,两百多年才出现的当世第一美男子,那也应该是段缙比较美吧。
可要是说实话……
谢稚白见它思考如此久,就已经猜到了答案,段缙果然比较俊俏,难怪能惹得怀鱼心心念念,连睡梦中都能叫他的名字。
可男儿也不能单单靠容色侍人,容貌出众,修为不一定高。
“上一个问题不用回答了,他修为如何?”
小白:“没修为。”
段缙是《山狐艳史》中被强迫的人界书生,肯定没修为啊。
谢稚白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一点修为都没有,难道是重伤后被废掉了根骨吗?
“那他还在世吗?”
小白:“应该死了吧。”
凡人没几年的寿命,不过他还没看完话本,也不一定。
谢稚白没想到自己要和一个死人争,他如何争得过……
“那他还有别的什么长处?”
小白:“会作文章会写诗。”
谢稚白深吸一口气,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怀鱼把他从溪中救了上来,先是认错了人,把他误认成了贺青霁,在发现他和死去的心上人段缙有点相似后,就把他囚在了寝殿里,又不舍得伤他,所以纵着他来去。
难怪怀鱼会特意写诗给他看,还让他品鉴,就是把他当成了段缙的替身。
小白一边搓着爪子,一边等着谢稚白接下来的问话,青年身上的寒气太重了,冷得它打哆嗦。
谢稚白:“你今夜睡这。”
小白叹了口气,它就知道。
它轻车熟路地走到偏殿的小木床里睡下,扯过小毯子盖住自己的脸。
自谢稚白来的那天,他就知道自己怕是不能和小主人一起睡了。
它也好想要个老婆呀。
谢稚白回到寝殿,撩开金丝薄纱帐,委屈地抱住了怀鱼。
少年的手脚都被白绫裹着,怀中抱着软枕,乖巧地像只小团子。
他情不自禁地亲了下少年的脸颊,思索着问题。
如果段缙还在世,他尚可一争,但段缙已故,他该怎么争?
-
次日清晨。
阳光拂开薄雾。
怀鱼躺在床上疑惑地皱了下眉头,他明明记得自己入睡前是抱着小白睡的,可为什么他醒来之后怀里抱着的是枕头。
少年的目光望向谢稚白,青年坐在床榻边缘静静打坐,似乎对小白的去向毫不知情。
谢稚白睁开眼,起身到寝殿门口吩咐侍女递进来毛巾铜盆荑皂等物,回身自床榻间抱出少年给他洗漱。
怀鱼不自在地坐在流云木背椅上,任由青年给他漱口擦脸。
“你昨日见到小白了吗?”
谢稚白给他擦脸的动作一顿,“没见过。”
怀鱼嘟哝,“真奇怪,小白以前可黏我了,最近经常看不到它。”
谢稚白搂起少年到妆台下给他梳头。
“可能最近要发情了,待在寝殿内不舒服。”
怀鱼端坐在木凳上,算了算时间,“它好像真的要发情了,你怎么知道的啊?”
谢稚白给少年戴好掐丝珐琅金冠,理了下他的额发。
“猜的。”
连着几日,谢稚白照常给他洗漱换药,伺候他用膳,可怀鱼总觉得他像是有心事,时不时对着窗处的石榴树发呆。
怀鱼的伤势终于大好,脚背光洁如玉,手掌也和之前没有区别。
他当即去了后殿找天道娘娘,因为脚受伤的缘故,整日被谢稚白抱来抱去,可他也不敢让谢稚白抱着他来后殿,让谢稚白知道天道娘娘的存在就糟了。
忐忑地站在门边,深吸一口气进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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