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造成这样传言效果的病当然也轻不了,连一向不敢招惹父亲内院那些事情的袁骓都不得不回了一趟家,特地去探望自己病重的弟弟。
去之前他还思量着,朗白虽说从小体弱吧,但是父亲护得跟个宝贝一样,说得娇弱点,都称得上是“掌上明珠”了,他上哪儿去找得重病的机会?该不会是头疼脑热的一点小毛病,结果被人越传越大了吧。
袁骓这么想着,结果见到朗白的面,才活生生吓了一跳:“阿白!你怎么搞的病成这样?”
朗白躺在床上,本来皮肤就白,现在几乎白得透明了,一点血色都没有。袁骓记得上次请他吃饭时他还挺有孩子样儿的,脸颊上还有些rou,娇娇憨憨的样子,结果一转眼就削下去一圈,只剩骨头了。
紫文在边上擦眼泪:“白少那天去看跑马地那座公寓,还住了一晚上,回来就烧起来了,这些天连饭都吃不下,只能喝点水。还烧的这个样子,我想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魇住了?”袁骓惊悚的接口问。
这话说得有点犯忌。小少爷生母的房子,难道你想指责她魂灵不安,魇住了她儿子?
朗白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袁骓,还笑了一下,说:“大哥来了。”说着作势要坐起身来。
袁骓哪敢让他起来,万一见了风又烧起来,父亲不活剥了自己的皮?小公子在病榻前见了大哥要坐起来,那是他有家教,那是他知礼;但是做大哥的要是真受了他的礼,那说出去就太难听了。
袁骓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没事喜欢装腔作势,立刻火烧尾巴一样把他按倒,连声安慰:“阿白放宽心,你好好养几天就好了。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有一次从马上摔下来,差点没摔傻,足足躺了两个月,现在不也一样好好的?你尽管躺着就行,反正那个学上不上也无所谓。”
“唉,可惜了。”朗白虚弱无比的靠在床头感叹。
袁骓看他那样子,有点疑惑他是在说没法去上学可惜,还是自己从马上掉下来却没摔傻了可惜。从他弟弟一贯的个性来看,似乎还是后者比较多一些……
兄弟两个其实没多少话说。袁家兄弟之间没有亲厚的,袁城的父亲被兄弟害死,袁城自己手刃了两个堂弟,一众叔父全部流放。到袁骓和朗白这一代,弟弟病了哥哥知道去看一眼已经算相当了得。差不多把保重身体安心养病这种话说完了,佣人来请小少爷喝药,袁骓趁机起身告退。
结果走到院子门口,迎面一个年轻人匆匆走来,看到袁骓的时候赶紧欠了欠身:“大少爷!”
袁骓看他似乎有点眼熟:“你是……”
齐夏国对袁骓耳语:“这是袁总身边周正荣的儿子,周浩海,年前贪污进监狱的那个。他以前在巴黎进修过几天油画,袁总把他放出来陪白少看画来着。”
袁骓哦了一声,点点头:“知道了。去吧,好好伺候小少爷。”
那个周浩海赶紧赔笑点头,匆匆走开了。
袁骓一直坐到车上,才有些觉得不对。朗白病成那个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装的,怎么还有心情召人陪他看画?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被他忘了。毕竟他弟弟还小,周浩海也不是什么排的上号的人物,能弄出什么大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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